在他的身后,数百人在大喊“撞命郞,时三郎!”、“撞命郞、时三郎!”。
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土团们,闻听此呼喊,各个大哭:
“三郎活我!”
“三郎活我!”
在无数人的见证下,红披风的时溥穿插进了南诏望苴子的阵后,手中的马槊切飞一颗颗头颅。
因为时溥选择的时机非常好,所以他们举着马槊在河滩地上如入无人之地。
眼见着这所谓的南诏精锐“望苴子”也要折戟在岸边,忽然一声金响,原先一直隐匿在战团里的弓手冲了出来。
霎那间,感化军骑队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七八名骑士顿时落马。
但彼时他们并没有死,他们身上的铁铠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防御,但胯下战马却倒在了箭雨下。
时溥因为冲得快,并没有被箭雨覆盖到,他转头一看,看身后倒了一片,那些倒地的感化军骑士正大喊着他的名字。
但下一刻,时溥将身子紧紧伏在了战马上,然后头也不回就向前奔逃,然后在南诏军合拢战线之前,冲出了河滩地。
再然后,被困在河滩的十三名感化军骑士就这样被割了头,衣甲被扒掉后,扔进了河道里。
而厮杀到边缘的土团们,看到冲进去的友军骑士全部被割掉了脑袋,士气顿时崩溃。
一支支土团哭喊着向后方溃逃,纵然后面的兖海军又派出了一支执法的果毅去督战,但败势难挽。
赵怀安所在的战线为第四阵,此时防御河道的第一线已经崩溃,混乱很快就蔓延到了第二阵。
按道理这一阵的土团战线齐整,弓弩牌盾步槊具备,战线应该是稳固的。
但那些披甲冲锋的南诏“望苴子”,裹着土团败兵,就撞入到了战线里,什么弓弩连用都没来得及用,就被杀穿了。
这一刻,南诏“望苴子”的凶悍,让赵怀安印象深刻。
土团战线崩溃的太厉害了,本只是督战的五百兖海军终于坐不住了,再不出击,混乱很快会蔓延到他们的本阵。
于是在一声声号角中,身穿土黄色军衣的兖海军杀了上来。
作为能征惯战的经制藩师,五百兖海军按队为编制,列成了十个战团。
当溃乱的土团和南诏兵进入到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五百兖海军举起弓弩,斜向空中密集攒射。
但大量被射死的只是土团们,那些南诏兵在这些肉靶子的掩护下,迅速奔到了五十步的位置。
也是这个时候,兖海军又是一阵旗帜摇动,之前还手举弓弩的兖海军纷纷丢掉弓弩,从身后拿出长弓,上了破甲箭。
五百支箭矢瞬息射出,南诏的“望苴子”就在这五十步的位置纷纷倒地。
他们身上的犀牛皮甲根本挡不住锐利的破甲箭,前面的披甲士倒了一批又一批,尸体很快就摞了一层。
这个时候,落在后方的南诏弓弩手也奔了上来,同样在奔跑的时候,手里的箭矢就攒射了出去。
但五百兖海军,其中穿铁甲的就有六成,他们站在各自战团的最前面,身扛着箭矢。
纵然身边不断有袍泽倒下,剩下的兖海军依然冷静地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两轮箭矢后,南诏“望苴子”终于杀到了二十步的位置。
此时顶在兖海军最前的披甲士就是他们各队的跳荡队,在后方弓弩手丢掉弓箭,举着刀棒加入战团后,开始向前奋击。
兖海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与前面的南诏军撞在了一起,双方直接在第三条战线上厮杀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