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小镇上,一个帝国军人匆匆地走在狭窄、泥泞的街道上。
连绵的小雨一连下了七八天,华国第一、第三军团与帝国第三军团在卢山一线已经对峙了十来天。
这样的天气,让双方的粮草、弹药补给都很成问题。
眼见大战暂时打不起来,这名叫杨来俊的帝国陆军中尉,赶紧向团长请假,驻地离他的家乡甘露镇只有三十几公里。
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
战争爆发以来,更是好几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他挂念家里的父母、弟弟,还有新婚的妻子。
这时,路边一个不大的门突然打开,几个人抬着一个破草席卷着的人出来。
门口早停着一辆牛车,一个脏兮兮的瘦老头牵着和他一样枯瘦的牛。
杨来俊知道这是镇上的娼寮,那个用破草席卷着的人,一定是里面被折磨至死的苦命人。
他不想多事,没有去看被放在牛车上即将送去乱葬岗的尸体,侧身靠边,只想着让过牛车,自己继续赶路。
“可怜,这女子才来两个月。”
待娼寮的人进去,半掩上门,瘦老头轻声叹息道。
这一声叹息引起了杨来俊的几分好奇,忍不住抬头看看那个苦命的人。
那是一个很瘦小的躯体,破草席几乎完全将她卷着,只有头发和额头露了出来。
可就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样子,却让杨来俊的心迅速地下沉,“怎么这么熟悉?”
他惊得停下了脚步,看着牛车缓慢地走着……
待牛车走出去十几米,不甘心的杨来俊还是追了上去。赶车的瘦老头也觉察到这个年轻人的异样,停下牛车,默默地看着他。
“真……会是她吗?”
杨来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犹豫片刻,还是用颤抖的手掀开遮住那张脸的草席一角。
“琳琳”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了镇上唯一的这条街。
……
“我找展副官。”
门口的勤务兵点点头,快速地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客厅。
“杨兄弟,你不是回乡探亲去了?”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
相对无言许久。展副官昔年曾经与杨家是邻居,在他印象里,杨叔、杨婶都是和善的好人。
“你来找我是想……?”
“我希望你……”
“不要再说了,”展副官痛苦地摇摇头。
最近关于孔昭公爵信不过第二军团残兵败将的传闻,已经令许多过去一起的弟兄们人心惶惶了。
展副官却知道这不单纯是传闻,但他不能对别人说,虽然心中十分煎熬,他的态度却依然明确。
“我知道劝不了你,但我不可能去那边。你自己小心吧,我也会找个借口,叫上一些兄弟,尽早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