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敖冷笑:“张大人果然不负本王所望,当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皇上这般信任你,派你来我身边做奸细,倒是选对了人。说来惭愧,本王确实曾为张大人的‘赤诚’所动。可惜啊……”
萧敖话音未落,忽闻天际一声炸响。刹那间,皇城内外黑影幢幢,无数身着玄甲、面覆黑纱的死士如鬼魅般现身,将宫城围得水泄不通。铁蹄声震,又一支神秘军队自四面八方涌来,刀戟如林,直逼金銮殿前。
两军相接,顿时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间,火把坠地,点燃了宫帷帐幔。宫中顿时大乱,宫女太监四散奔逃,珍玩器物散落一地。
就在这混乱之际,慈宁宫外闪过一道黑影。方奇身着夜行衣,面纱遮容,借着火光阴影潜入院落。他轻车熟路地摸到内室,只见小皇子正蜷缩在锦被之中。
“殿下莫怕。”方奇压低声音,将他裹进斗篷,“属下带您离开这里。”
他说罢纵身一跃,抱着小皇子隐入夜色之中,只余宫墙外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烽火连天,硝烟蔽日。这场厮杀持续了两日一夜,整个皇城内外尸横遍野,血染朱墙。张攸年确实武功不凡,率领亲兵与萧敖麾下将士殊死搏杀,刀光剑影间竟隐隐占了上风。
暮色四合之时,战局眼看就要尘埃落定。就在张攸年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忽闻城外传来震天动地的铁蹄声。一支精锐铁甲军如洪流般涌入皇城,所过之处势如破竹。为首之人银甲映血,手持长剑,正是萧秋折。
张攸年抬眼望去,只见萧秋折转眼间已杀至近前。
两人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四目相对,张攸年眉头紧锁,手中长剑不由握紧三分。
萧秋折却只是冷冷一笑,剑锋所指:“张攸年,我警告过你,适可而止,可你偏不听。”
张攸年紧压眉头,手中缰绳猛地一勒。他早料到萧秋折会率最后一支奇兵突袭,却不想来得这般迅疾。两匹战马在硝烟中对峙,相距不过数丈之遥。
“萧秋折。”张攸年嘴角噙着冷笑,“情场上我输你一筹,可这战场上未必如你所愿。”
张攸年亦是个聪明之人,早已料到萧秋折会帮助他父亲攻打皇城,毕竟他也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只是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萧秋折不愿与他多言,袖中暗器倏然而出,三枚飞镖破空而去。张攸年身形急转,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二人当即战作一团,刀剑相向,竟是难分高下。
萧秋折这支铁骑虽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百战精锐。正厮杀间,忽闻宫门轰然紧闭,四周高墙骤然竖起石墙。城外更有无数火石如流星般砸落,转眼间整座皇城已陷入滔天火海之中。
张攸年见势不妙,急令亲兵撤退。待奔至宫门前,却见千斤闸已然落下,那玄铁铸造的闸门厚重非常,任是刀劈斧砍也纹丝不动。他踉跄后退数步,仰首望去,只见皇上正立于城楼之上,玄色龙袍在火光中明亮的晃眼。
“陛下,快开城门。”张攸年高声喊道,“末将愿率军
突围。”
而皇上却只是冷冷睨了他一眼,抬手轻挥。霎时间,城墙上一排排弓箭手张弓搭箭,寒光凛凛的箭镞尽数对准了他。
张攸年心头大震,这才惊觉自己亦入了皇上的局。
箭雨倾泻而下之际,他慌忙策马闪避。忽一个火球轰然砸落,瞬间引燃了他的战袍。他仓皇扑打着身上火焰,带着残部在火海中左冲右突。
然而火势愈演愈烈,漫天火石如雨点般砸落。整座皇城已成炼狱,浓烟蔽日,哀鸿遍野。
萧敖与萧秋折,俱是心头一凛。火光映照下,二人皆明白此乃皇上设下的天罗地网。
“破门。”萧敖一声令下,众将士蜂拥而上。然而千斤闸门纹丝不动,火石如雨倾泻而下,将数名兵卒砸得血肉模糊。
萧秋折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至石门前,运起全身内力,青筋暴起:“起!”
众将士见状,纷纷上前助力。可那石门依旧岿然不动。正在此时,忽见张攸年率亲兵疾步而来,手中铁盾高举:“掩护他们。”
数十面铁盾瞬时架起,在众人头顶形成一道屏障。火石砸在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再试一次。”萧秋折咬牙喝道。众人齐声发力,石门终于发出“吱呀”声响,露出一线生机。
可缝隙之外,寒光凛冽。无数弓箭手早已列阵以待,箭尖直指城门。
张攸年眸光一闪,突然抓住萧秋折手腕:“走。”
不待萧秋折反应,张攸年便拽着他从那缝隙中闪身而出。萧秋折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张攸年低沉的声音:“我中了皇上的算计,你我休要纠缠,活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