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王盛带来的人一边分着大饼啃,一边顶着夜色跟着陈凡往深山里折。
每个人嘴里嚼着馅饼,手里都攥着枪,脚下又快又稳。
吃了人家救命粮,哪敢掉链子?
走到姜家沟后山时,天已经黑得深不可测,只有远处山顶偶尔能看到星光落成一缕银线,打在密林尽头,一切显得阴森且窒息。
陈凡动作没有一丝拖沓,一直快步领路,还不忘低声叮嘱身后。
“进林子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巡逻队多半失散分片儿了,闹不好指不定哪一撮人落单。”
他身上多了把五四手枪,是刚从姜昆那儿硬抢下来的。
猎枪这东西到这阵儿也只能作势子,真要碰上歹人和野兽,手里没家伙事儿,就是白给。
陈凡把枪别在腰间,整个人像根拉满弦的弓。
夜风吹动树梢哗哗作响,丛林间不时传来动物的低鸣和脚底下的咔嚓声,大家谁也不敢多说废话。
王盛他们虽不是第一次进山,但碰头陈凡领队,多少压着一股新鲜劲头,一路上问谁是谁、伤了没伤,人也收敛得多。
“陈队,巡逻队那几位具体叫什么?咱要是喊着找,可别叫错名,把自己人当外人。”
有个年纪小点儿的新兵低声发问,这小子叫李刚,跟在队伍最后头,步子跟得结结实实。
陈凡顺手捡了根树枝做标记,回头一边走一边低声交代:“叫陈向阳、陈佳杰、陈柏、还有四喜,那是佳杰亲弟,外号四狗子,嘴碎但人不坏。”
“还有赵雨,小子有点滑头但不会坑兄弟。找他们就按这名字喊,别弄岔。”
王盛点点头,扭头重复着这些名字给身后人传达。后排的马大驹憋不住嘴,掖着大饼含糊不清地嘀咕:“这名字都带个陈,老表兄弟哇。”
“废话,陈家沟嘛!”王盛低喝一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气氛一度沉重,不过有人说说笑笑,大家反而提了点神,脚步都快了不少。
进原始丛林之后连喘气都闷出卷泥巴味,空气里一股陡然浓重的窒息感。
陈凡时时用枪口拨开枝叶,遇见地势陡峭、落叶厚厚的地方就让两人结对,小心别踩断朽木、滑下石坡。
他时不时停下,仔细分辨周围隐约的脚步乱印和喘息,多年兵王经验让他神经敏锐到极致。
甫一进林,王盛皱着眉梢问:“陈队,这大晚上的,真能找到人?丛林里杂音太多了。”
“不试试,你回去交得了差?”陈凡头都不回,边走边冷静答道。
“这片林我待过,夜里风还没变,突发的大型活动动物只会走平地,避开稠密草丛。”
“大伙分成两队,我带一半人往北线,王盛你带两人左拣小路。碰到问题远距离喊人名字,有啥动静立刻收队。”
王盛应了声,顺手安排人手,十来个人不分你我,动作都快得像拉响了警报,连嘴里的粮食都咽下了大半。
陈凡深吸一口气,率先喊出:“陈向阳!四喜!陈柏!赵雨!”
这一连串喊出口,泛起山谷幽深回响。
王盛一队也是高声重复着各自负责喊的名字,为防误会,每次都把“自己人、巡逻队!”补在后头,免得把别的人或者山里干活的小山民吓出来。
刚开始喊没啥声息,回声在浓密的林间掩没,偶有夜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横穿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