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妤。”张攸年走近她,望着她那双从儿时就深深刻在心里的眼睛。
他默了片刻,低声道:“以我的样貌和如今的身份,做你的入幕之宾,应该可以了吧?”
入……入幕之宾?
晚青妤一时未反应过来,这是要做她情人的意思?做她的,男……男宠?
张攸年见她满脸震惊,一双眼睛微微闪动,想是也有些紧张,他动了动唇,又道:“我不在意你和萧秋折的感情,我也不要名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晚青妤,我从少时便喜欢你。”
“我出身卑微,从前不敢接近你,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应该可以守在她身边了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他也一样。
第55章
萧秋折
张攸年此言一出,晚青妤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番话竟会从一个七尺男儿口中说出,尤其还是在他刚刚封官加爵、春风得意之时。
从前,她只当张攸年是个胆小懦弱之人,毕竟他出身寒微,家中世代为平民,母亲更是他父亲花钱买来的。
他幼时家中贫苦,母亲病重,父亲无钱医治,只得带着他们母子二人,从洛州一路逃荒至京城,投靠亲戚。谁知那亲戚因赌博败光了家产,无力接济他们。
张攸年的母亲未能及时得到医治,最终在大雪中离世。年幼的张攸年只得随父亲在京城四处漂泊,幸而被晚青妤的外祖父瞧见,将他们接入乔家大院,并给张攸年的父亲安排了一份差事。
张攸年的父亲为人老实勤恳,在乔家大院做事尽心尽力,渐渐将张攸年拉扯长大。
但张攸年的身份终究与旁人不同。
彼时,晚青妤的父亲已是太保大人,名震京城,她自幼锦衣玉食,身份尊贵无比。
而付钰书家中世代书香,亦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贵公子。
晚青妤的兄弟们,乃至那些表亲,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人。
张攸年便是在这群人中长大,眼见他们身着绫罗绸缎,享用珍馐美味,而自己身为乔家大院的下人,只能穿粗布麻衣,吃寻常饭菜。
父亲节俭度日,一心想着攒钱为他日后娶妻置业,以及供他读书,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出人头地。因此,当初张攸年连几枚零花钱都没有,即便是晚青妤哭闹着要吃甜品时,他也掏不出一份酥酪的钱。
要说他心中没有羡慕与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他自幼便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处境,明白自己将来会过怎样的生活。因此,他格外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刻苦用功,从不敢奢望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用了十余载光阴,方走到今日这一步。而这一步,并非一步登天,不过是身份上多了一层加持,令他显得光鲜了些,与那些曾经高不可攀之人,似乎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格。
然而,他心中自有分寸,即便如今做了官,也绝不会因这微末的身份去强求那心心念念之人。更何况,他深知晚青妤与萧秋折之间的关系。
两年前,他亲眼目睹了晚青妤、付钰书与萧秋折三人之间的纠葛,最终三人皆陷于痛苦之中,谁也未得偿所愿。
就连晚青妤与付钰书曾经的那份美好,也破碎殆尽。
他是从这些情爱纷争中走过来的,深知直到如今,这些情感依旧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他明白,喜欢一个人,并非霸道索取便能得到。毕竟,如付钰书那般优秀且执着之人,尚且未能得偿所愿,更何况他这般身份卑微之人,又岂能轻易如愿?
对方还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且流着皇家血脉的萧秋折。
即便强求得来,若得不到心,又有何意义?譬如萧秋折,两年前虽得了人,可这两年来,他可曾得到过晚青妤的心?若真得了人又得了心,晚青妤又怎会在山中独居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