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走入了一家米铺,讨买了五斤米,转身看向门口方向,对面的盐铺伙计拿起汗巾不断擦拭额头,甩了下汗巾,从肩膀后落在了地上。
扛起一点米,老妪走出了米铺,朝着家走去,周浩尾跟在不远处,突然面前出现一个踉跄的酒汉子,直撞在了周浩身上,手中的酒坛子也跌碎了,酒汉子回头喊道:“谁推搡的我?”
周浩没有防备,差点跌倒,看了一眼酒汉子再去找老妪的影子,哪还有人!
“跟丢了!”
周浩顾不上酒汉子,只抬了下手,便舍了酒汉子而去,酒汉子委屈巴巴,自己刚打的酒啊,这还没委屈完,就被一个人给请去了巷道,然后被抓走了。
某个酒楼雅间里,窗户打开了一条并不算宽的缝,周捷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低声道:“那个酒汉子是冤枉的,他确实是被人推搡撞到周浩的,推搡他的人是盐铺的伙计,这个人方才的动作似乎是在告知老妪身后有人跟踪。”
“那,现在周浩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虽然距离有些远,而且没什么异常,可他那双眼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周浩,甚至与盐铺的伙计对视了一下,这些人在江浦的力量确实不弱啊。”
高欢凑到窗边:“怪不得锦衣卫的人一直找不到线索,即便是发现几个可疑之人,也会被人打断。只是这老妪被发现了,如何脱身?”
周捷反问:“脱什么身?她只是一个卖菜的,无缘无故如何抓人,信不信,她将消息传出去之后便会回家做饭过日子,兴许后面几日都安稳如常。”
高欢叹了口气:“可我们不知道她会将情报传给谁,又会用什么方式传出去,方才买米时——”
周捷摇头:“买米只是日常,是为了阻碍背后跟踪的人,若当真在米铺传了消息,那酒汉子也不会被撞上周浩了,后面的跟踪交给司马指挥同知他们吧,咱们只能做到这一步。”
高欢连连点头,拿出了望远镜,继续观察路上的行人。
老妪在路过一处梧桐树时,对正在把弄一只肥胖花猫的老人蔡邮道:“花间,过来。”
胖猫听到动静,窜到了老妪怀中,老妪抚摸着花猫,对上了年纪,胡须有些发白的蔡邮道:“情况有些不对劲,赵诚、赵信都被抓了。管家让我告诉你,应该尽早拿出个应对之策来……”
蔡邮心头一沉,面上却带着笑意:“花间是不是又重了不少,这家伙已经胖到抓不到老鼠的地步了。我会向上汇报,倒是你,身后已经出现了尾巴,后面半年就不要有任何动作了。”
老妪将肥猫放下,直起腰:“花间,走了。”
肥猫喵喵地喊了几声,见老妪离开,只好回到了蔡邮身边,跳到了蔡邮的腿上,蔡邮摸着肥猫的脑袋,叹了口气:“赵诚进入水师这原本是一件多好的事,也终于加入了净罪司。可怎么就一转眼,人就被抓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抓人的只是中军都督府之人,只要去确定一下有没有锦衣卫的人参与其中,就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一个陷阱。
只要锦衣卫不插手,事态总归可控,说明赵诚当真只是因为涉嫌贿赂、考核造假被问询。
一道光突然打在眼睛上,蔡邮顿时眯着眼看去,刺眼的光芒瞬间不见了,蔡邮心头一沉,突然之间远处再次冒出了光,蔡邮终于看到了光的来处,抱着花猫缓缓而去,直至到了桥边,看到了售卖小镜子的货郎才安心下来。
这些年来镜子工艺不断提升,一些讲究的人家都想买一些小镜子来代替铜镜,加上产量上来之后,这种镜子也就卖开来了,江浦出现这种货郎很正常。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并不是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