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但谢仪舟明白,想了想,回道:“不在意,大堂兄对我来说只是曾短暂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况且我只是个与他不熟悉的堂妹,插手不了他的事。”
江景之直直看着她,眸中有着未尽的深意。谢仪舟想探索,他已将情绪藏了起来,恹恹闭眼,道:“歇着无趣。”
谢仪舟听见这话就笑,“跟以前一模一样,安生不了一点。”
饿死鬼精力旺盛,不爱躺在榻上,伤口没好利落时就总想跟谢仪舟出去。谢仪舟说他“安生不了”一点没错,可措辞具有贬意,引起江景之的不满。
他睁眼,瞥了谢仪舟一眼。
这样子谢仪舟也很喜欢,她凑过去,柔顺的乌发从肩头滑落,堆积到了江景之的脖颈处,挨着他小声问:“以前咱们还在上渔村的时候,你就躺不住,我在圈院墙篱笆,你也想插手,还记得吗?”
江景之挑眉。
他近来常梦见过去的事情,对此有些印象。
不是他躺不住想插手,是谢仪舟没做过粗活,竹子砍得长短不均,把竹节埋入地下的力气也不够,弄了半天,围了一小截篱笆,稀稀落落,歪歪扭扭。
他说等他身体好了,他来做。
谢仪舟不搭理人,默默努力。
他躺在小榻上,只能透过支摘窗往外看,无趣得紧,便开始挑谢仪舟的不是,挑着挑着,把人惹怒了。
谢仪舟抱着刺绣用的竹篮扔在他身上,道:“这么有精力,那就做刺绣吧,这活不费劲,有手就能做。”
饿死鬼掂了掂竹篮里的东西,竟真的动起手来,只是就和谢仪舟不会围篱笆一样,他也是第一次接触针线,把竹篮弄得乱糟糟的。
谢仪舟瞧见江景之的表情就知道他记得,眼睛一弯,道:“你总是给我捣乱。”
江景之心说不完全是,后来一直是他在保护她,怎么不提呢?
这句质疑太长,他说不了。
谢仪舟又道:“你都没有以前的记忆了,还能对官员、侍卫们应付自如,不让人瞧出破绽,你与江景之果然是同一个人。”
江景之道:“所以?”
“所以……”谢仪舟真诚回答,“不管你留存的是哪段记忆,你都能做好储君,以后也都会是一个好皇帝。”
江景之眼皮一跳,伸手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拽,谢仪舟差点趴到他身上来。
“你……”
“你可能不是我的对手。”
江景之嗓音受限,说话慢而短,被谢仪舟抢了先。
谢仪舟看起来跃跃欲试,“我觉得我若是用上全部力气,能把你制服。”
“挑衅
我?”
“是!”谢仪舟中气十足地说完,手腕下滑,改抓住江景之的手,试图将他双臂压制住。
江景之自是不可能轻易屈服,抓在一起的手就这么对抗起来。
一番斗争后,最终是谢仪舟凭借上方的优势取胜,扣着江景之双腕把他压在了床榻上。
“我赢了!”她大声宣布。
她鬓发乱了,脸颊因挣扎泛起红晕,还喘着气,看起来分外有活力。
说完俯视着江景之,道:“看见了吗?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好娇弱。”
被压在榻上的江景之:“……再等两日。”
“不急。我也想你尽快恢复,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我也不嫌弃。”谢仪舟说着,低头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接着道,“我最喜欢你了,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江景之似有所觉,望着她,眼睛缓缓眯起,狭长的眸子里透露着审视的光芒,字字沉重道:“谢仪舟,你最好没有……”
前几个字还好,到“没有”俩字时,他嗓音不受控制地减轻,几乎消散在唇边。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谢仪舟偏头超外看了眼,道:“我去瞧瞧外面出了什么事,你先躺着,有事就喊人。”
说完松了江景之的手腕,提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