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她什么都明白。
她什么都明白,却假装单纯乖巧,与他哥哥长哥哥短的,在她心里,他永远只能是哥哥的位置。
明明他早知会是这么个结果。
她即便知道了,他与她也不可能有结果。
可谢凌也没想到,等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只有说不出来的失望和愤怒,自我尊严的严重贬低,让他越来越唾弃自我,不甘像毒蛇一般爬上他的身体,将他引入地狱才肯罢休。
谢凌只觉得体内憋着股邪火,烧得越来越旺,眸若寒冰。
他想,知道了这个真相,今夜他是不必睡了的。
一气之下,谢凌仿佛闻到了喉间的血腥味,他捂住心口,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他死死地攥着那墨竹手套。
来到南京后的那个正月里,他一直在用着她的手套,他珍重又珍重,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竹叶纹路。
谢凌现在才知道。
他原来一直在自欺欺人。
这一月多,他从来没有有一天真正忘记过她。没有。
他之所以忙得脚不沾地,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否则一旦闲来无事停下来的时候,他脑海里只会被阮凝玉的身影所占据,她就像是罂粟,危险又迷人,他抵抗不了她。
谢凌忽然间无力地发现,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认清了自己。
他根本就不满足当她的兄长,亦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披上红装嫁给别的陌生男人。
谢凌的舌被咬出了鲜血,暴怒下强克制住了颤抖的呜咽。
……他做不到,也永远无法做到。
庆义上前就想要扶住他。
谁知谢凌却挥开了他搀扶的手,而是双眸猩红,带着戾气,里头的寒冰没有一点儿融化的迹象。
谢凌咬牙切齿,唇肉也被自己咬出铁锈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