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这两月在玄幽二州揽风搅雨之时,元州的饥民潮,也到了高峰期。
因为他提前的安排,不仅同样有源源不断的红气向他扑来,其中也不乏红运低于十点以下的。
可这些红气都是从南边过来的。
而这六十七团,却从从他身后,也就东面的玄州方向过来的。
此外,更铁的佐证,自然就是那些红运贡献者的姓名,迥异于五帝苗裔的起名规则,和扎络、白玛、哈克、蒙托等人倒是多有共同之处。
到这一步,若还不知道这些“贡献者”是谁,那真是脑袋坏掉了。
此后将近一天的时间内,又接连有两波类似的红气潮向他扑来,涌入眉心。
偏低的红运点数加上姓名标识,更进一步验证了耿煊心中的猜测。
而大约一天之后,这种“红气潮”涌来的频率,陡然加剧。
几乎每两三个小时,就至少有一波,少则数十团,多则上百团的红气向他涌来。
到了今天,“红气潮”每一次涌来的间隔,更进一步缩短。
这说明,那些分散没入荒原各处、没有任何自我防卫能力的部落民们,正在成规模的被搜寻,然后被杀掉。
效率还在越来越高。
想到当下玄幽二州的局势,耿煊甚至能够想到,董观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早早就意识到了这些,但他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按照既定计划行事。
此刻,耿煊心中虽然也在琢磨此事。
但更多的,他的关注点却在另一处。
就在刚才,当他接受了那数十人,以朝圣般的姿态对他的觐见之时。
他收获了足足四十点白运。
按照以往规律,“黑风军”一次纳新数千人,才会有这样的收获。
继而耿煊又想到,此前将那六万余“苍狼信徒”收入麾下之时,同样出现了异常的白运增长。
再想到那些可能远在数千里之外,素未谋面的部落民,在被屠戮身死之后,也将“余气”贡献了过来。
耿煊对这“异常”背后的情况,有了一些猜测。
“这算是‘被代表了吗?”
早在很久以前,第一处发现扎络等人身上异常之时。
耿煊就发现,当他们一起感念“苍狼天”之时,他们身上的“波纹”,会出现“同频共振”的奇妙现象。
从那些“波纹”段来说,既有来自身体层面的,也有来自更变化莫测的心灵层面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不同的生命个体,因为一个同源的“中介”,渐渐被“熏染”上了相同的部分。
对“苍狼天”的信仰越虔诚,彼此的共通处就越多。
更奇妙的是,现在,因为他的介入,在这虚无缥缈的“苍狼天”之外,又多了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神子”,这种连接纽带,也因此变得更加紧密。有了一个更加切实而清晰的锚点。
当其中一部分群体,确凿无疑的投入自己的“怀抱”,因为共同的信仰纽带连接在一起的,看似与他毫无瓜葛的群体,也被动的成为了他的“自己人”。
这就像是一颗颗存在于冰面之上,本来各自独立的铁球,被丝丝缕缕的丝线彼此牵连在了一起。
当其中一部分铁球,从某个窟窿跌落入水,那些原本在岸上的,看似不相干的铁球,也被拖拽着落入水中。
且随着落水的铁球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那种拖拽的“势能”也会越来越恐怖。
最终,无一幸免,所有铁球都会身不由己的落入水中。
要想摆脱这样的处境,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摆脱这些“丝线”的纠缠,重新变回完整而孤独的个体。
但很可惜,相比于铁球,那看似轻易就能挣脱的丝线,却是最不可能挣脱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