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许靖央的父母亲,带着一家人,匆匆赶步而来。
在他们身旁站着的,还有昌平侯夫人,倒是没有许靖央的弟弟许鸣铮。
许靖央不动声色地冷笑。
终于舍得出来了?
一家人容貌都不错,穿得光鲜亮丽,狐裘紫貂。
尤其是许柔筝,她一袭粉桃小褂,外面披着猩红大氅,上等的狐裘围在她脖子上。
她是花团锦簇,如月生辉。
相比素颜寡淡,满身风霜的许靖央,许柔筝才像那个被许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大小姐。
这会儿,许柔筝被许夫人拉着手,母女俩一起立在威国公许撼山身后。
许柔筝那瓜子脸上,眼波如水,眼神朝许靖央投来。
她的目光先是上下打量,随后漫不经心地一扫,让敏锐的许靖央捕捉到了极轻的蔑视。
在那一瞬间,许柔筝一定在心里,将自己跟许靖央的地位衡量过了。
她知道,许靖央一旦从边疆回来,便毫无优势。
“长公主殿下,韩副将,”威国公大步走过来,拱手向长公主请安,“方才家仆已经告知了事情经过,这都是误会一场,柔筝,过来给长公主请安。”
他话音刚落,许柔筝迈莲步上前。
不等她开口,长公主立时怒问:“谁准你穿这等颜色?”
张嬷嬷继而厉色道:“皇上下令全天下为神策大将军守灵三个月,全城素裹挂白绫,怎有人敢盛装打扮,穿红披绿!”
许柔筝脸色陡然苍白,好似被当头一棒打晕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
“长公主恕罪,”声音也是柔弱如鸟儿,带着啜泣之意,“小女体寒怕冷,只是在家里穿着,不敢招摇过市。”
长公主瞧着她,声音极尽冰冷。
“体寒怕冷?许大小姐跪捧遗物,一步一磕头,从遥远的边疆回到京城,为神策大将军的英魂领路。”
“她冻得双腿发紫,手上全是冻疮!而你,竟在许府里贪图温暖,试问你可配?!”
长公主方才就憋着一团火气。
许家刁奴差点让她冤枉许靖央,现在对着威国公一家,便有了发泄怒火之处。
许柔筝已经吓坏了,嘴唇发抖。
见状,许夫人连忙跪下来求情:“长公主息怒!这事都怪臣妇,今日昌平侯夫人莅临寒舍,臣妇想让柔筝体面见客,故而让她穿了新衣,求长公主恕罪!”
一旁忽然被提名的昌平侯夫人,暗暗地看了一眼许夫人。
她上前,缓解尴尬般地笑了:“长公主殿下消消气,臣妇也是为了神策大将军来慰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