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看去,只见床铺上月光清白寂静,叶清羽竟也不在。
“绒……绒宝?”
“羽宝?!”
叶曌声音发颤,溢出焦急的哽咽。
难不成昨晚又只是一场幻梦,醒来万事皆空。
甚至,羽宝也离开她了么?
叶曌跌跌撞撞地下床,连拖鞋都忘了穿。先惊慌失措地在卧房寻了个遍,又赤足踏出房间。
“窸窣。”
客厅方向传来细微的声响。
叶曌怔了一瞬,心头顿生某种预感。
她脚下放缓,轻慢地往客厅走去——
月色皎洁,清辉洒入客厅。
皮质沙发上,裴小熊猫正抬着爪爪挠得起劲,轻车熟路地拆家。
叶清羽蹲在她旁边,疑似助能为虐。
猝不及防地,二十多年前的场景在眼前重现。
叶曌鼻尖骤酸。她停在原地,倏地抬手捂住了唇。
身躯不住的战栗承纳了细碎克制的呜咽。
良久。
她胡乱揩拭脸颊,深呼吸了一下,径直走过去。
左手揪住叶清羽的睡衣后领,一时拽扯不动。右手拧住小熊猫的毛茸后颈,整只轻松提溜到空中。
“嘤。”
半梦半醒的小熊猫被揪住命运的后颈,四只作恶的爪爪无助地在空中扒拉。
“绒师傅,羽师傅。”
“二位拆得可还高兴?”
叶女士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入叶清羽的耳朵里——
“铛。”
一瞬如碎冰碰壁。
原来并不需要多么惊心动魄的击撞。
只是这般简单、朴实,却又温厚的生活细节。
它如细纹游走在肌肤,深刻地烙在时光里。
曾经触手可得,后来却遥不可及。
此时跨越数十年,在叶清羽耳畔荡起恢宏而悠长的嗡鸣。
她神思恍然,脑海中一瞬记忆如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