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反问:“王子能给我多少?”
乌木沙算了算自己的资产,忍痛道:“我最多给你五百匹。”
谢渡笑了,脸上不乏讥讽之色。
乌木沙道:“你笑什么?”
“笑王子分不出轻重缓急。”谢渡慢慢道,“若没了性命,一万匹马又有何用?”
乌木沙失声:“你要一万匹?”
谢渡道:“我不会这样狮子大张口,王子尽管放心,我的马场也养不下这样多。”
他朝乌木沙伸出三根手指。
乌木沙道:“三千匹太多了,我最多给你一千。”
谢渡掸了掸衣角:“三千一。”
乌木沙脸色大变:“你!”
“三千二。”谢渡抬头,“乌木沙王子,我想您是误会了现在的境况,如今是你有求于我,为何以为竟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乌木沙不得不咬牙:“成交。”
谢渡起身,拿出随身携带的契书:“那劳烦王子签字画押。”
那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三千二百匹”几个大字。
乌木沙签字的手一顿,愕然看向谢渡:“你早就算好了我的反应。
谢渡道:“这并不难。”
乌木沙深吸一口气,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丢下笔。
谢渡却道:“劳烦王子用羌国文字再签一遍。”
乌木沙问:“凭什么?”
谢渡并不解释,淡淡道:“你也可以不签。”
乌木沙憋屈不已,又捡起那支笔,用羌国文字写上自己的名字,没好气道:“行了吧。”
谢渡收起契书:“劳烦王子写信给可信之人,待马匹送到我手中,我确保王子安全无虞返回羌国。”
乌木沙却不肯全数交付:“我先给你一千匹,否则你若失约,我当如何。”
谢渡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可以。”
乌木沙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怕我失信?”
谢渡捏着那张契书,漫不经心道:“凭这张契约,我想王子应当不敢失信,否则日后羌国王位,只能由旁人笑纳。”
乌木沙脸色难看。
谢渡笑了笑,“我静待王子的千匹良驹。”
又看向沈樱:“我们走吧。”
沈樱颔首,起身随着他离去。
走到京兆府外头。
沈樱有些疑惑:“那老人当日瞧着健健康康的,当真去世了吗?”
谢渡摇头:“当然没有,我派人给了他钱财,给他销了户籍,让他举家搬迁到陈郡去了。他很是乐意,保证再不回京城。”
谢渡眉目平和:“乌木沙永远不会找到他,那他就是死了。”
沈樱望向他:“你何时安排的?”
谢渡道:“你去换衣服时,让人去办的。”
乌木沙所作所为虽然恶劣,但毕竟只是当众闹事,翻遍历朝历代的律法,也断然没有因着闹事就肆意斩杀使者,亦或是长期圈禁的。乌木沙能关半个多月,是因皇帝立贵妃之礼,各官署都不再刑判。
要想震慑他,必须要有更严重的罪名。
这位老人的死亡,就是谈判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