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京城大婚那日,你便照顾过我。”喻君酌说。
“你怎么知道?”周远洄有些惊讶。
彼时喻君酌在宫门口跪了一早晨染了风寒,后来在永兴侯府没能得到救治,大婚当晚就病倒了。但周远洄记得,少年那晚压根没有睁过眼睛,怎么会知道他在场?
“我摸到你的手了。”喻君酌拉住他的手,在他虎口的伤疤上轻轻点了点一下。
“这道疤……”周远洄蓦地想起了一桩旧事。
喻君酌入府后找过一个人,周远洄曾一度怀疑对方和喻君酌有私情。只是那个人最终并没有出现过,日子久了,周远洄便也不想计较了。
“我记得你手上的这道疤,我不会认错的。”喻君酌说。
“你入府后想找的人,是不是……”
“就是你。”喻君酌说。
“你怎……”周远洄想澄清。
他和喻君酌此前只在庄子里时曾见过,但彼时他手上尚未留下伤疤,更不可能成为两人相认的凭证。所以他怀疑,喻君酌想找的或许另有其人,只是因为同样有一道疤认错了。
可否认的话到了嘴边,他又忍住了。
“你为何这么肯定?”周远洄问。
“我很肯定,就是你。”喻君酌说。
周远洄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倾心于我吧?”
“当然不是,在水师时我都没见过你虎口的伤。”但喻君酌确信,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对周远洄有了心思,只是他太迟钝,没有觉察到:“哪怕我要找的人不是你,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心意。”
周远洄闻言松了口气,却没继续追问。今夜是两人正式的“洞房花烛夜”,他不希望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
“不说他了。”周远洄开口。
“不是他,就是你。”喻君酌纠正。
周远洄有些无奈,心里也不觉酸溜溜的。他当时以原州的身份待在喻君酌身边,知道少年曾不遗余力地寻找过那个人。
“不重要。”周远洄说。
“真的是你。”喻君酌拉着周远洄的手,耐心朝他解释:“这就是我许久前想朝你坦白的事情,我今夜想说给你听。”
周远洄有些心虚,不愿证实自己不是喻君酌找过的那个人。但喻君酌这样看着他,眼底带着热切的情意,他没法说自己不听。
“好。”周远洄点头。
“那是,在一场梦里。”喻君酌回忆起了上一世那个雨夜,“那夜我被人打伤,倒在了淮王府的门口。我记得那夜……”
“下着雨?”周远洄忽然开口。
“嗯?王爷怎么知道?”喻君酌有些惊讶。
“后来呢?”周远洄问。
“那夜下着雨,很冷,我倒在王府外头的街上又冷又疼,几乎快冻死了。然后我就看到王府的大门打开了,你抱着榕儿从里头走出来,将我带回了王府。”喻君酌说:“那夜我睁不开眼睛,只摸到你虎口有一道疤。一开始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旁人,但榕儿很少让别人那么抱着,而与榕儿亲近且虎口有疤的人,只有你,不会是旁人。”
周远洄怔怔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静园时曾做过的那个梦。梦里,喻君酌被人打伤倒在淮王府门口,他带着周榕将人带回了府中。
那个人,竟真的是他?
那个他曾怀疑是奸夫,且想起来就莫名吃味的人——竟一直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喻君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