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将军快快起身,多亏祁将军相助,本宫才将这逆贼伏法,待他日入云京,将军必然大功一件。”
祁将军黝黑的脸露出明显的喜意:“末将为臣,为陛下,长公主效命不过是本分。”
说完,他利索起身,目光不经意瞥过秦阳身后执弓的年轻女子。
也是黑衣,穿在长公主身上是深沉尊贵,穿在她身上倒是说不出的矫健飒爽,她似有所觉转眼,祁将军与她目光一碰,心中一凛,先收回了目光。
看她手上的弓,怕不是刚刚那一手漂亮箭法出自她手。
听说先帝时安家谋反,株连九族,连当时的新科探花也被牵连,只有一独女下落不明,失踪近十年后再次出现,摇身一变成了大理寺少卿。
旁的祁将军没品出什么,只觉得这不是个善茬。
“禀公主,逆贼在此!”几人合力,将雍州王被压着跪下。
雍州王求死不能,骨气还在,坚决不肯跪,被身后人一踢膝弯,不得不跪。
秦央没有斥骂他的不忠,而是问:“雍州王何故谋反?”
雍州王头冠被打掉了,头发蓬乱,听见这句问,他看了秦央一眼,呸出一口血,忽然仰天长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得众人不明所以。
好一会,雍州王才止住了笑:“秦央啊秦央,枉你聪明一世,先帝信任,将辅佐国政的重任交给你,没想到你还是个冷面热心的。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先帝要让你辅佐国政了。”
雍州王沉了语气:“你以为你的忠诚被小皇帝所信任吗?你是真不知道那日我封锁城门,到底是谁给本王的消息吗?”
秦央:“那你说说,是谁?”
一人快步过来,踢了雍州王一脚:“谋反的乱臣贼子!休在这妖言惑众!”
他回头道:“来人啊,将这逆贼拉下去!”
雍州王被带走,他吐了一口淤血,还在高声问:“秦央!你呕心沥血到底是为了谁?!”
祁将军大声道:“把这离间人心,妖言惑众的罪臣堵上嘴!”
“是!”没过多久,雍州王的声音便听不见了。
秦央站在原地,仰头看被溅上鲜血的雍州王府匾额。
一边的祁将军以为长公主不虞,躬身请罪:“殿下,事急从权,虽陛下没有下旨将他贬为庶人,再让这反贼说下去,恐动摇人心啊。”
秦央垂下眼,淡淡道:“本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祁将军语塞,一时想不明白着权倾朝野的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秦央没有在雍州王府里多待,很快离开,被昨晚谋反喊杀声的官员们扶了扶脑袋上的乌纱帽,都苦了脸。
现在别说乌纱帽了,过几天脑袋都不知道能不能戴稳。
赐死倒也罢,一大家子还能保全,可涉及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现在怎么说都是错的,是他们还没发现端倪,还没即使上报朝廷。
等一众雍州府官员赶到长公主下榻的宅子前,只能看见被重兵把守的府门,还有几个比他们更加早到的官员。
都各自愁眉苦脸,来回踱步,看见又有人来了,不约而同摇头叹气。
“唉——!”
看这情况,不用问也知道,长公主又拒不见客了。
众官员眼前一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下才是真完了。
*
天擦黑,陶宁从外面回来,开门却发现屋内一片昏暗。
她往里走了走,才发现坐在窗边榻上的秦央,她倚在那,手边放着一封写好的奏折,转眸看向窗外。
陶宁也跟着望向窗外,今夜无月,云也不多一朵,繁星点点的,倒也好看。
先点亮了灯,陶宁走过去,秦央才回神,转头道:“你回来了。”
说着,她伸出手,陶宁快步过去坐下,将人抱了满怀。
她也靠在榻上,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