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郁郁葱葱的深林里出现一道人影,她忽然站定在原地,反手从身后拿出一支点燃的红烛,熟练地装回灯笼里。
陶宁才不傻,知道宣妙肯定会拿走红蜡烛,所以她自己又藏了一个。
提着灯笼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往外走,一句嘀咕随风飘散,隐入风声中。
“她是山神,反正都要娶亲,娶谁不是娶,为什么就是我不行?”陶宁其实心里还有另一个答案,但是不急着马上说出来。
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顺走一根蜡烛的山神又在山洞里看壁画,热闹过后的山洞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如过往数年那般。
她实在是太安静了,几乎要跟墙壁上的壁画融为一体,成为泛黄画卷上最亮眼的一抹痕迹。
*
山下已经乱成一团,昨晚上同伴的死亡给游客们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第一个死亡的人是穿着骑手服的机车男,昨晚上他起夜要出去上厕所,迷迷糊糊忘了千万不能松开灯笼的规矩,松开了灯笼。
迷雾中窥伺许久的存在终于抓到机会,一拥而上。
那一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可是昨晚上所有人都躲在家里,没有人敢出来观察,村民们也毫无反应,似乎没有听到这声惨叫一般。
直到天亮,白雾散去,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查看。
发出惨叫的地方只剩下一滩黑色血迹,什么都没剩下。
地上一滩血迹旁遗落了一样东西,是被啃了一半的机车手套,蓝黑配色的,跟昨天机车男腰上挂着的手套一模一样。
在血迹的不远处,大家发现了一盏熄灭的灯笼
村长语调苍老:“他不遵守规矩,在夜里松开紧握灯笼的手,被山神惩罚了。”
恐惧之下,强行压抑的愤怒:“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你们就没有一点反应?什么山神,这分明是被鬼分尸了!”
周围村民因为这句话皱起了眉毛,向他投去不赞成的目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男学生还在说:“我真是受够了,手套上的齿痕明明是人的牙齿咬……”
话没能说完,还是梁春及时出面,将那愤怒的男学生给拉了回来:“别冲动,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
她的话如一盆凉水浇在男学生头顶,顿时浇了个透心凉。
所有人都一样,刚生出来的愤怒都被一并熄灭,只剩下了惶惶然。
第一天就死人了,还死得那么可怕,接下来该怎么熬过去?
村长带着村民们离开了,他们还得继续准备六天后山神日的仪式,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而停止。
那一滩血迹就这么留下,向众人证明一条生命的消失,警告众人绝对不能松开灯笼。
“今天我们要进祠堂看看,不过切记,一人不入庙,去祠堂参观不能一个人去,灵秀村的祠堂供奉的是山”梁春说。
她环视周围,一一看过众人或惶恐,或苍白的面孔,眉心微敛,“雷哥有事出去了,九个人剩下八个人,怎么在场只剩下七个人?”
剩下几人互相看了看,西装男说:“是跟我住同一户人家的小胖没来,他今早上说饿了,屋主说要用劳动换取食物,给了小胖两个馍馍,他吃了就跟着走了。”
梁春心里闪过不详的预感:“屋主说让他帮忙做什么?”
西装男回忆:“好像说要给屋主病重的老爹做一口棺材,上山砍柴去了。”
见梁春神色不对,女学生小心翼翼地问:“梁姐,这有什么不对吗?”
梁春却摇头,淡淡道:“没什么,那户人家的确缺一口棺材。”
道士没有凑热闹,而是独自在村里走动。
雷哥找上了置身事外的道士,他自称楚阙,开门见山道:“你叫楚阙?我从来没有在论坛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来的路子不同寻常,你是哪个战队的成员?”
楚阙茫然不解:“什么战队?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雷哥不死心:“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好端端的干嘛来灵秀村?”
楚阙解下背后长剑,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把桃木剑,他肃然道:“昨天我已经说清楚我的目的了,我是来诛邪的,山上有恶鬼,身为修道之人我不能做事不管,必杀之。”
雷哥心一沉,听说任务者没有进入游戏世界的日子里,其实副本的时间依然在流转,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巧不巧,还真被他们给撞上了,希望这个意料之外的道士不要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可是只要完成山神娶亲就能出去,杀出来的道士却嚷嚷着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