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态度松动,夫妻两都松了口气,陶宁的手碰上门把手前,她忽然回头:“奶奶给你玉的时候,是不是还说过我命里有一劫?”
这句问把陶父吓一跳,他差点就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可他回想老娘临死前,病房里可就他一人,没有第二个人在,不过这事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就是晚了一点给,又不是不给,陶宁还想怎么样。
“你奶奶只让我把东西给你,她什么都没说。”陶父按下莫名的心虚,回答道。
陶宁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了,她拧开门把手出门。
门外,悠扬的音乐声涌入耳中,重金聘请的乐团在台上表演,钢琴前坐着优雅的弹奏者,十指翻飞,乐声动人。
陶宁冷漠下视,宽广奢华会客厅内纸醉金迷,水晶灯散发着梦幻的光芒,落在地上每一个人的身上,手里的香槟杯折射出金色光芒。
在这里待着,好像呼吸都带着金钱的气息。
陶氏属于本市老牌家族之一,曾盛极一时,之后老太太去世,一把手的位置传给唯一的儿子手上。
陶宁心想:谁有能料想到,这庞然大物已经有了倾倒的颓势。
管家等急了,忍不住催促道:“大小姐,晚宴快开始了,还是快去换衣服吧。”
陶宁收回目光:“那走吧。”
化妆间内,百般聊赖的造型团队终于等到了人,准备好的遮瑕已经蠢蠢欲动,结果看见人后都一愣。
不是,陶家说他们大小姐是个纨绔,自带纹身,纹身纹到指尖上的那种,这说法完全是谬误好吧!
这出水芙蓉似的人是谁?
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造型师沉默片刻,果断道:“把那条高领露背黑裙换了换了,拿出那条超季的。”
她已经对眼前的陶宁有了新的想法。
晚上七点,晚宴开启,陶父和妻子一块下楼接受众人的祝贺。
不少人纷纷围了上去,伴着乐声,觥筹交错。
傅观月跟傅溪还有傅洛一块,在角落里静静观望。
忽然众人说话声变高了,傅溪抬头看去,眼里闪过惊讶。
她不算个正经符修,她画符一般,观气功夫倒是不错,因而看见露面的陶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印堂发黑,这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怕不是命不久矣了。”
傅洛连忙伸手捂嘴:“姐你可小声点,咱家可不能再出一个被报警抓进警察局的修士了。”
傅溪:“……”
话音刚落,对面的傅观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傅洛。
她没说话,眼里写满了——直视我。
傅洛当然没敢,连忙埋头吃蛋糕。
这家酒店厨师手艺的确很不错,蛋糕好吃,好吃的,一点都不甜,吃着也不会腻。
“傅天师在这待着还舒服不?那是我,要去见一见吗?”吴总总担心打扰傅观月,说话总小心翼翼的。
他跟陶父提过这事,陶父还笑他怎么去信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办成事,不如他认识的大师,还想给他推荐。
吴总知道陶父说的是谁,他无意见过一面,感觉那眼睛跟秃鹫似的,看的人浑身发麻,也就婉拒了。
还听一边的人说,这大师姓冯,曾经拜谁为师来着,反正来头不小。
吴总自认是个生意人,关于冯这个姓氏,也就知道隔壁洲的冯家,那才是真正的家大业大,他的吴家在冯家面前一比,那就是小鱼苗和大鲨鱼,根本没法比。
如今事情解决了,他抱着微妙的扬眉吐气的想法,想引荐一二。
当然,这得看傅观月本人意愿,她要是不愿意,吴总也不敢拿大。
救命恩人和合作伙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傅观月垂着眼,摇头:“今天是他大寿,我一个外人,留下已经去打搅,就不去了。”
她清清冷冷地坐在位置上,不为外物所动,自带清寂脱俗的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