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赵云暖的鼻子喝斥:“你胡说八道!”
赵云暖慢条斯理:“您那两位好侄儿没有写信报丧吗?不应该啊,这么大的事,他们为何要瞒着您?
是因为聂二舅服食禁药五石散,与人争风吃醋,跑到花楼里持刀杀人,然后自杀?
他们觉得丢人现眼,所以才没有告诉您?”
花楼、五石散、争风吃醋、持刀杀人,这几个词一股脑地涌进聂氏耳中,哪怕她是养尊处优五谷不分,可也知道这几个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聂家成了笑柄,意味着聂家的百年清誉被抹黑了!
“你舅舅岂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被人陷害,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你一向不把聂家放在眼里,你连你表哥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你这个不孝女,我打死你!”
聂氏一边尖叫,一边四下去找趁手的东西,她要打死这个死丫头!
张嬷嬷吓得连忙把放在聂氏面前的茶盏端到一旁,不过她想多了,赵云暖不是赵时晴,聂氏虽然嘴上喊打喊杀,可她对这个女儿是有几分惧意的,她能把热茶砸到赵时晴身上,可却不敢真对赵云暖动手。
赵时晴是转身就走,赵云暖却会让她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所以,她不敢。
她大喊大叫,发泄够了,却看到赵云暖就坐在那里,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这一刻,聂氏心中大悸,她忽然就确定了,聂二就是被赵云暖杀的,一定是!
赵云暖不用亲自动手,她只要一声令下,千里之外也会有人替她杀人。
聂氏心中恐惧,她担心迟早有一天,赵云暖会连她一起杀!
明明是赵云暖杀了自己的舅舅,可她却这个当母亲的却不能声张。
毕竟,赵云暖尚未出嫁,她还是梁王府的人,她杀了聂二,便等同于聂二死在梁王府手中。
聂家不会找赵云暖报仇,却会找她这个聂家女讨要说法。
聂氏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一旦被娘家知道这件事,她竟然还要替这个不孝女受到指责。
更重要的是,这个不孝女还要连累她的弟弟,毕竟聂二是跟着赵廷暄一起进京的,赵廷暄本就已经被皇帝禁足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赵廷暄在京城就更加艰难了。
赵云暖冷眼旁观,看到聂氏脸上阴晴不定,但是看向她的那双眸子里,却是烈焰熊熊。
赵云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可又自嘲得想笑。
她起身,对聂氏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被聂二舅捅伤的是宝庆侯府世子,宝庆侯老夫人是丽太妃的堂姐,丽太妃对这个孙辈宠爱有加,他被聂二舅捅伤后,找阿暄要了一万两银子用做诊金,你最好给阿暄送点银子过去,他现在手头一定很拮据。”
王府里除了赵廷晗以外,其他人要用多少银子都是有定例的。
赵廷暄进京时,梁王府给他带了二万两银子做为应急之用,除此以外,每三个月还会把他的月银送过去,这是给他的零用钱。
京城梁王府也有周转银,但赵廷暄无权动用。
因此,他能动用的只有那二万两应急银,以及自己的月银。
现在应急银子缩水一半,手头顶多只有一万两了,这个数目看着很多,可是真若是遇到事了,真就不够用。
看朱玉就知道了,张口就是一万两,二万两银子,也只够捅两次屁股。
现在赵云暖既然这样说了,就是在告诉聂氏,这一万两银子,王府公中是不会填补的,聂氏如果心疼儿子,就用自己的私房钱补上。
一万两银子,聂氏肯定有,也拿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