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救命恩人喝我几口酒岂不是天经地义?
“就是抛开这个不谈,咱们俩这些年砥砺同心,大秤分金银,喝几坛酒又算得了什么。”
梁鹤摆出来的救命之恩的说辞,指的是经过数年商贸往来,彻底砸实大羊毛走私贩子身份的梁鹤,在一次例行走私货物中“不幸失手”,被缉私的
椿?日?
宋国边军追赶,“恰好”撞见了下基层部队镀金的米禽牧。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原则,以及年轻的战士渴望建立功勋的心态,米禽牧率队一拥而上,把“缉私”的宋国边军赶走,救下了梁鹤。
走私的大商人多少会留下一些底子,在梁鹤的银弹攻势前,根本没有情报机构的西夏很快接纳相信了他,并将他奉为上宾。
毕竟梁鹤能做到宋国首屈一指的走私大商人,必定有着极深的根子在宋国。
被区希范那个太子忠犬发现,断了韦州的路子不要紧,两国边境线这么长,总能找到愿意大开方便之门的。
就像那些往宋国走私良马的贩子,国主都将处罚定到族诛了,该阻不住就是阻不住。
甚至因为宋国有便宜的食盐卖,他们一来一回可以赚两趟钱,开始变得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尤其是打了这么些年仗,大家都穷怕了,现成的财路摆在面前却不让他们沾手,那真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而有了钱的走私贩子还会从宋人那购买弓刀武装自己,穷得都快要当裤子的一般边军根本拦不住,自然会选择收钱放行,这样还能改善自家生活。
牢不可破的利益链一旦形成,连国主处理这一问题都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毕竟买马的宋国商人多数并不只买马,多少会去榷场进行买卖,他们袋中有钱,手里有货,还能让商税多收点。
可如果要是彻查,商税少了尚在其次,因为利益链上的人并不乏狗急跳墙的资本。
在边境何人不通宋的大环境下,梁鹤这么一个“通夏”的宋国商人,显得是多么难能可贵,让人想将他树立成典型啊。
所以在买卖了几次积攒下信誉,尤其是入了“贵人”的眼后,梁鹤一个“宋国商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夏国最信赖的老朋友”,兴庆府首屈一指豪华消费场所的话事人。
在这个过程中,米禽牧是出了大力,也是发了大财的。
于是在到梁鹤这么说后,整个人瞬间变得配得感满满,见碗中酒倒了个八分满,便迫不及待抬手仰脖,速度快到梁鹤根本来不及拦。
“诶……”
果然,下一瞬:“咳咳咳,好烈的酒,好似吞刀子一般。过往的酒同它一比,都淡如白水。”
梁鹤在心中暗笑,殿下弄出来的,能不烈吗,你小子喝得这么冒失,没呛死就算你命大了。
面上却是忙不迭弃了酒坛,替他拍背顺气:“你瞧瞧你,又急。这可是东京城综学里新鼓捣出的玩意儿,都说烈得很。我猜你定会喜欢,这才寻人饶了两坛。
“你啊,就慢慢喝,喝不完就带回去,这着急了受罪的还不是自己嘛。”
米禽牧被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但不愧是自诩为酒中仙的人,缓过神后一咂摸嘴,整个人的眼神立刻就亮了。
“好酒,真是好酒!”也不需梁鹤催促了,自己就给自己倒了两碗,表演了一个虎吸鲸吞。
只这酒乃是特意蒸馏出来的,喝时不觉,但很快就反应在了人的行为动作上。
酡红着双颊的米禽牧勾着梁鹤的脖子,大着舌头问道:“有些滋味,着实有些滋味!不过东京城中的综学怎么还研究起这个了……”
其中详情,梁鹤亦不得而知,只能推说道:“那边口紧,实在不知。”
米禽牧也不在意,只是从锅里捡了一块羊排放入嘴中撕着,含混道:“梁,你上次运来的那一百把百炼刀,上头很满意,想问问你,能不能再弄些弩箭盔甲来……”
梁鹤心中狠狠一跳。
搓着手做为难状道:“衙内,这弩箭盔甲不比刀剑,无论是东京城里的军器监,还是边塞,都查得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