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也认得她。
洛笙屏气,低着头,扬州寻芳阁的人她认识得多。
刚刚一打眼看,就约么三五个。
祯贵妃和元茉这一场戏想唱什么,有些太明显了。
恰好,祯贵妃笑着问,“太子妃怎么不看?是不喜欢吗?”
“回娘娘,臣妾身体不适,先出去一下。”洛熙起身正要离席,忽然台上的花旦止住唱腔,朝着洛熙大喊了一声。
“嫆月姑娘!”
洛熙脊背僵直,仍端着仪态,装作没听见往外走。
那花旦却径直下台冲了上来,被一旁的宫女侍卫拦住,那花旦却丝毫不受影响,“嫆月姑娘!你欠寻芳阁的赎身金还没还呢!”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寂静一瞬,而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疑惑不明。
“扬州寻芳阁是何处?”
“什么赎身金?”
洛熙身侧的宫女大喊,“大胆!太子妃面前岂敢造次!”
“太子妃?”那老鸨细细打量了洛熙片刻,反应过来后赔笑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不肯接客、从我寻芳阁逃出来,竟是已经攀龙附凤做了太子妃,那赎身金草民也就不问娘娘要了。”
“还请娘娘恕罪。”
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知道了寻芳阁是什么地方。
洛熙身形轻晃,洛笙忙上前扶住她。
洛笙只觉得她身子很沉,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那老鸨又出声叫嚷着,“也巧,这不是嫆嫣吗?”
“你果然和她一起跑出来了啊,好啊,今日果真是热闹,都是熟人。”
洛笙咬死否认,“我不认识你,殿前胡说八道是死罪。”
“瞧你说的,嫣儿是我们一手养大的,你身上有几颗痣,我们心里都门清。”老鸨打量着她,“要验验吗?”
洛展蓦的站起身,“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因何空口白牙要污蔑我女儿清白!”
对面元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情形,她环顾四周。
只可惜,萧楚淮怎么还没来。
让他也看看清楚,这洛家都是什么人。
皇帝也看出来不对,轻敲了敲桌案,“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老鸨抢在洛展前开口,“不过是碰见了扬州的老熟人,跟姑娘……哦不,太子妃娘娘打个招呼罢了。”
“扬州?寻芳阁?”皇帝面色严肃了几分,“怎么就老熟人了。”
洛展上前,“陛下,不过是些有心人在这里恶意闹事,陛下还要留这些口舌吗?”
老鸨跪在地上,“怎么就恶意闹事了?”
“这位姑娘七年前被我们寻芳阁救下,充为我们那的迎客姑娘,后来私自跑了出去,还拐走了我们花大价钱培养的嫆嫣姑娘,人都在这啊。”
“别的不敢说,我做花楼老鸨十数年,最会的就是认姑娘,是万万不能认错的。”
殿上,萧云衍眼帘低垂,听着这场他一手安排的闹剧,“父皇,这老妇人的话虽然听着荒谬。可也巧,太子妃七年前正好刚刚下扬州。”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洛熙身上。
洛熙缓慢站直身子,回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老鸨,“是巧。”
“今日也巧,怎么本宫还有月余临产,就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本宫与妹妹是从什么寻芳阁里逃出来的,想要坏我们姐妹清白。”
“你说本宫逃出来七年,哟,七年想起来认人了,还是打断了御前献曲,当着皇家认人。寻常百姓怕是连看一眼殿前都害怕,你们不仅看了,还在一众人中专门挑中了我。”洛熙嗓音平和,牢牢地盯着殿下人,“是挺巧的。”
老鸨眼睛转了一圈,“草民一直是个胆大的,平时也不认生,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我们这么多人,大家一起从扬州来的,都可以做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