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阳瞄了眼下头,见甄氏叉腰站在院中,脸上怒不可遏,脚下急得乱走。
他朝下吐了口痰:「咋的了,我老伍还能让他摔了?瞧不起谁!」
甄氏自是见不得丰楚攸上房,那桩很不美妙的往事,经常都在提醒她,她是个狠心又混蛋的母亲。
她急得口水星子往外喷:「你没看他难受么。赶紧弄下来!」
伍子阳坐起来,也学她叉腰:「嘿,我就不!你个癫妇!」
甄氏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伍子阳脸皮厚,全挡了回去。她也就不废话了,扭头吩咐人去找梯子,赶紧把二公子扶下来。
丰楚攸一直没吭声,他头痛欲裂,想是那些争吵根本没听进耳。
穆葭着急。再坚持一会吧,就一会儿,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可丰楚攸实在想下去,见有人来扶他,也就伸了手。
伍子阳目送徒弟胆战心惊地过去,无奈地摇摇头:「唉,急不得啊。」一手架住徒弟,下了房顶。
甄氏赶紧把儿子扶住,又骂起来:「你看吓成什么样,脸白得都没了血色!听娘的,以后再也别上去。」
丰楚攸脸色稍缓,头疼也减轻了,他魂不守舍地「嗯」了,就被扶进了屋去。
穆葭扼腕,真是可惜。下次一定先把甄氏绊住,再不让她出现捣乱。
可是丰楚攸头疼成那样,必定会以为自己怕高,再不愿上房顶了。以后此事更难办了,得有更好的办法才行。
一连想了两天,没任何思路。
「还能怎么办呀,烦死人了……」穆葭收回视线,自言自语。
从她这边窗户望出去,能看到师徒俩正在院中练腰腿,伍子阳一点一点的指点,对徒弟相当上心。
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估计这次恢复练习已接近尾声。
她刚去看过金嫱儿,嫱儿姐终于好些了,一眼就看出她有愁绪。
可惜,此事不便多说,她只得敷衍几句。
长长一声叹息,在屋子里回荡。
门口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让我看看,我们双星崖最厉害的杀手在做什么。」
穆葭吓了一跳。
「哦,原来忙着叔嫂乱情,风花雪月啊。」
她扭头,见安鹏义抄着手,斜靠在门框上,素来冷意十足的眼睛,含着一抹揶揄的笑。
她方才正想事,安鹏义动作又轻,以至于人都走到门口了,她还没发觉。
穆葭挺直站起,冷了眉心:「你还不走!」
他的毒已经拔清,今儿就该走滚蛋。
安鹏义慢悠悠地朝她踱步过来:「急什么,你的乐子多好看啊。」
在圆凳坐下,歪头丶挑眉,「难得一见,不看,可是会后悔终生的。」
他平素是个话少的人,没有表情,没有朋友,像个行走的木头桩子。可眼下,居然会说讽刺的话。
可见平时有多恨她抢风头!
穆葭没给好脸色:「你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安鹏义:「那我好怕呀。」
笑了一笑,「其实,我早就放了信号……不过,只放了我自己的定位。没有提你。」
穆葭:「那我还得跟你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