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是做这行的,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
圆上了。
但不过是穆葭自以为。
丰楚攸将那球拿在手里,旋转着端详片刻,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你的意思是,你意外与我大哥结识,又意外接到一单生意来我相府偷这颗球,于是顺理成章假作他的遗孀进了府……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穆葭:「……」
丰楚攸:「这么看,我大哥还真可能是你杀的。」他眼中凶光乍现,将那颗球死死捏在掌中央。
穆葭被这话打懵了脑袋:「我……怎么可能,我……」
丰楚攸:「你要如何自证!你不是为了方便进府而杀他,冒充他的遗孀。」
她百口莫辩,除非老实交代。
「说!」男人突然一声咆哮,盛怒之下眼睛发了红,拽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我大哥是不是你杀的!」
穆葭心头狂跳,不敢直视他的暴怒。她是个撒谎精,偏又不聪明,谎言一个一个被揭穿,等同于一次一次在剜他的心。
「你大哥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她深吸一口气,到底又透露了一些,「我来相府是为他申冤,来杀丰九明的。可是那天晚上摸进他房间,还没动手就先看见这个小球……我从小飘无定所,不知身世,这球却依稀在童年见过。我急着取这个球,才不小心中了机关毒。」
她又编了一个慌,七成真。
丰楚攸:「你所言非虚?」
穆葭使劲儿点头。
他看了看手里的球,伸手,撩起她脖子上的小铜葫芦:「既然这个球关乎身世,那这个铜葫芦又是什么东西?」
先前问她要这个铜葫芦,她便说是跟身世有关,不肯给。
现在冒出个球,又说与身世有关。
穆葭:「铜葫芦里面装着组织给的东西,若丢了,再领很麻烦。」
解下葫芦,「你若想要,给你就是。」
她舍了葫芦里的药,反正又不是只有这颗药丸可以结束生命。
她给得坦诚,丰楚攸倒不接了,似乎信了她这个说法。
他思忖片刻,问:「只是杀我大伯?」
言外之意,是防着她对甄氏动手。毕竟丰文觉的冤,甄氏也占一份儿。
「冤有头债有主,你大哥是被丰九明买凶杀死的!」
这话,不出意料地将他定住了。
穆葭,「虎毒不食子,丰九明他不算人!」
丰楚攸:「证据呢?」
穆葭:「你大哥亲口说的。因为他发现了丰九明的贪墨罪证,写信劝谏,反被杀|人灭口!当时我就在他的竹屋里养伤,差点连我都被一起烧死。」
丰楚攸怔怔的,垂眸锁眉,半晌没追问。他胸口在起伏,比往日的起伏大,应是一时难以消化。
穆葭观察着他的脸色,心弦稍松,看来他是信了。
「那先前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