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养了许久,身体虽无碍了,可自此老是忘事儿。是以,虽师父让她做了丧魂阁阁主,但平素那些事务都交给了安鹏义来打理,只叫她好生养着。
听起来过于离谱。
穆葭感觉整颗脑袋痛得像要炸开,每当她想要回忆过去,和裴樱的说法做个对照的时候,便跟孙悟空戴了紧箍咒似的。
很多事想不起来了,不光是裴樱说的那些,人生行来十多年的经历,竟都变得很模糊。
她记得裴樱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不记得她们一起做过什么。
她记得自己从小在双星崖长大,可她记不起来都发生过些什么事,只有几次生死攸关的记忆,在脑海中隐隐冒出个边角。
除此之外,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尤其重要的事。不……是什么尤其重要的人。他叫……他叫……他叫什么来着?
心里头好大一片空白,越努力地想,头越疼得要炸。
「阿樱,为何我突然想哭……我好像忘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她抓紧床单,急得心慌。
裴樱按着她的肩膀,晃了晃她:「好啦,你别折腾了,想不起来的,只会让你更头痛。别急,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不想了,倒自己记起来了呢。」
可是穆葭很慌,像在驯兽场上丢失了保命的刀,有一种连命都要丢了的感觉。
裴樱:「你休息会儿,等缓过来再去崖主那儿。」她说着,为穆葭点燃了安神香。
清清淡淡的味道漫入鼻腔,头疼暂时征服了穆葭,她放弃回忆。果然,只要她放空大脑,真的不疼了。
感觉中,裴樱她是自己十多年的挚友。穆葭决定相信。待放松了自己,短暂休息了片刻,她便不再觉得头疼。
忙坐起来。
「我去见师父,哦不,崖主。」
裴樱:「我陪你一起去。」扶着她下床,帮她盥洗梳妆。
待换好衣裳,两人一起出了门。
弗一跨过门槛,穆葭却倏地停下脚步,眼底一抹诧异飞快闪过。
裴樱:「怎么了?」
「……」
「怎么了?!」
穆葭愣愣回神,摇摇头:「头又痛了下。没事。」
裴樱挽住她的胳膊,贴心地说:「别乱想了,咱们走。」
这一次,没有跟裴樱说实话。她不是头疼,是嘴里突然冒出一股甜味,好像……是龙须糖。
甜味一点点在她口腔蔓延开,一直到她走到双星殿门口才淡下去。
委实诡异。
照理来说,她应该抓住裴樱,震惊地告诉她自己味觉出问题了。可不知道为何,她突然生出了戒心,下意识地连裴樱都防着了。
行来的这一路,她遇见了许多人,一张张或许曾经很熟悉的脸,却只在她脑海里留存着浅淡的印象。她确定自己认识他们,却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也想不起来和他们有过什么交集。
一切都奇怪而诡异。这就是伤了脑子的后果?
裴樱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心不在焉,很有心事的模样。把穆葭送到双星殿,她就屁股着了火似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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