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鹏义愣站在原地,半晌没有消化过来:「怎么……」
「是裴樱,她把梦忧草换成迷|药了。」
「……」
安鹏义脸上瞬间七八种神色杂糅,精彩得很,大约不知该生气还是高兴。
呵,她没良心。
穆葭烤了会儿火,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装傻子装太像了,渴了不喝饿了不吃,实在遭罪。
昨儿裴樱来送甜汤,起初她谨慎地没喝,还拿被子蒙了头。裴樱来扯她被子时,伏下身飞快说了句「是迷|药,不是梦忧草」。
裴樱那边要交差,她若不陪着演一场,不光裴樱过不了关,赵清随也还会找别的办法困住她。
当时也曾犹豫,怕裴樱诓她,可当她抬起眼眸,对上裴樱的眼神,她便决定端起汤碗。
那是并肩作战的眼神,是无数次一起面对生死格斗,养成的默契。
她们是最好的战友,不是么。
安鹏义怔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味来。
「你的意思是,以后要装傻了?」
穆葭摊手:「是啊,不光我要装,你也得装得很伤心,很愤怒。这样才能骗过我师父。」
他抽抽嘴角,呵呵一笑:「你也知道我会很伤心,很愤怒。」
穆葭:「……」
安鹏义笑得很勉强,静默了片刻,突然问:「如果是他,你舍得这样吓他么?」
穆葭:「……」对面的男人,很认真地盯着她,那灼灼的眼神非要一个答案。
那一刻,她觉得炭盆的温度也不过如此。
「说到吓他,我当着他的面吃绝命药呢。」她回答。
安鹏义皱眉:「然后呢?」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吃断肠药。」
「……」
感情嘛,互相吓一下,越吓越深刻。那种直面失去的感觉,穆葭很懂,所以也很懂安鹏义今天的疯狂。
人情债,无以为报。
「你太好了,处处替我考虑,从不强迫于我。但是,我和他是烂锅配烂盖,很契合。」
安鹏义张张嘴,无言以对。
「安鹏义,真的不考虑做朋友吗?」
他摇摇头,站在几步开外僵硬地笑:「不。比起做朋友,我更期待你一辈子亏欠我,到老了,进了棺材,还放不下我。」
穆葭咬牙:「我收回刚才的评价,你这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安鹏义无所谓她的评价,他转过身:「我要继续去外头发疯了。你在这里接着发你的呆吧。」说罢提起剑,大步朝外去,「气呼呼」地摔了门。
穆葭盯着那扇遭了罪的门,嗤……无奈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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