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未迅速收手,摸了摸鼻尖,胡乱应了一声。
姜来没注意到他的举动,继续说,“高一那会儿,你陪一个陌生爷爷在这儿钓鱼。”
于未:“记得。当时要去打球,路过这儿看到那个爷爷,突然觉得打球没意思,陪他钓了六个小时的鱼。聊聊天看看夕阳,多好。”
对别人而言可能是毕生难忘、感受到温的深刻回忆,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仿佛这些事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举手之劳。
别人孤独,刚好他能陪伴,别人凄惨,刚好他有善意。
姜来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老是在无意识想起关于他的事的时候,下意识地剖析他的好。
“所以你是那个时候喜欢上钓鱼的?”她挥了挥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问他。
于未仰头,懒懒地抻了抻脖子:“差不多吧。”
姜来:“难怪考完一模大半夜带我翻墙钓鱼,你压力这么大啊。”
于未轻笑出声:“我压力大,考完一模哭的不是你?”
“……”怎么又是她。
姜来自己都有点无语了,“我怎么老在哭?”
上次说她背不下来政治,哭了。这次说她考完一模,哭了。说实话,她自己对这些事记得很模糊,他倒是记得听清楚,打算日后嘲笑她吗?
于未懒洋洋的说:“是啊,公主的眼泪是珍珠,你都掉多少珍珠了。”
“……”她能不能把他的嘴缝上?
姜来搓了搓手,“走吧,回家,我饿了。”
转身转得潇洒,脚下倏地踩空,姜来惊呼一声。
于未眼疾手快,伸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捞了回来。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大掌扣着她的腰身,毛衣被他抓得皱皱的。
姜来脚下微微腾空,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地。
“姜甜甜,要吓死我啊。”于未心头紧了一瞬,这才松了口气。
姜来没说话,低头看到他扣着她腰身的手,心跳很快。
她被他拦腰抱着,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洒在她的后颈。
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胸腔里的轰鸣是刚才差点踩空的恐惧,还是身后这个人伸出的手和倏然靠近的体温。
没听见她应声,于未松了手,顺势俯身,盯着她的侧脸,歪头凑近:“嗯?”
耳膜和大脑都被胸腔里“咚咚”的声音占据,姜来的反应变得迟缓,迎上他的视线依旧失神。
见状,于未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吓到了?”
姜来缓慢地摇了摇头。
从这儿摔下去倒是不会死,只是会给她摔出毛病,然后她不到十八年的人生又多一场哭戏,说不定还要在医院躺十天半月。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这副丢魂的样子看得他心颤。于未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的头,低声哄道:“不怕不怕,我这不是把你捞回来了吗。”
额头蹭着他的颈窝,触及着他的体温,姜来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喉结。
许是夕阳当作背景太过漂亮,令人目眩神迷。恍惚间,眼前的一幕像是加了滤镜,朦胧又璀璨,直直戳进她的心窝。
滚烫的热意在心口倏然生长,伴随着轰轰隆隆的打鼓声。姜来回过神,睫毛轻颤,缓缓从他怀里出来:“我没事儿,走吧。”
转身时又被自己左脚绊右脚趔趄一下。
于未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无奈道:“看路。”
“……知道了。”
抿着唇,姜来闷头走得飞快,一个劲儿的在心里谴责自己。
怎么回事啊姜来,心跳这么快,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别跳了别跳了,吊桥效应而已。
别!跳!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