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从楼梯下来,高跟鞋碾过满地狼藉的碎片。
江达狼狈的爬起,满脸不服气的瞪了江随一眼,最后跑开了。
宋宛抚平旗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孔雀石耳坠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园里。
月光将两道影子拉成细长的琴弦。
路过锦鲤池时,宋宛突然开口:“那视频应该私下交给我处理。”
“然后呢?”江随踢开脚边石子,“让我装作不知情,继续当绿王八?”
“她绿了你又怎样?你又不是真男人,现在倒好,不仅跟游家的婚事黄了,还没能从老爷子那要到补偿。”
“所以我就得咽下这口苍蝇?”
“商场如战场,要懂得。。。。。。”
“呵。。。。。。”江随停下脚步,刘海被夜风掀起一角,漆黑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火焰,“你早知道他们搞在一起了,对吧?”
宋宛沉默了。
然而此时的沉默也算是一种回答。
江随忽然笑了。
虽然她不对宋宛抱有什么期待,可宋宛的疯狂还是超乎她想象。
真为以前那个江随感到叹惋。。。。。。
听到她的笑声,宋宛的蔻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懂什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
“为了我?”江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爸原本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儿子,要不是他突然去世,集团本来就是你的。”
宋宛转过身,旗袍被花园伸出来的枝叶勾出一条线头。
她浑然不觉,嘴里念着:“等你拿到集团。。。。。。”
“然后继续当您的提线木偶?”金属打火机的火苗在江随指尖跳动,“母亲,知道提线戏最忌讳什么吗?”
火苗烧断线头,她叮的一声扣上打火机:“线绷得太紧,木偶会自己剪断的。”
那个任人摆布的江随,早在浴缸里随着安眠药融化了。
宋宛还想说点什么,江随已经自顾自的往前走。
“江家那破集团我没兴趣。”
“整天为这点破事争来斗去,你们挺搞笑。”
“就让那糟老头儿把集团给大伯吧。”
“江鹤年不把集团玩破产,我江随两个字倒过来写。”
懒洋洋的语调裹着夜风传到宋宛耳边。
少年双手插兜,单薄的身躯晃荡在月光下,举手投足已不见往日的阴郁,尽是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