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都散去后。
江老爷子派人来传话,让江家人都去书房。
三楼书房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像把裁纸刀,将走廊切割成明暗两段。
江随倚在墙边把玩打火机,金属开合声惊飞窗外栖息的夜鹭。
“都进来!”江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吼震得水晶灯叮当作响。
江随听了有点忽然有点想笑。
谁说老爷子身体不好的?
就这嗓门,感觉再活十年不成问题。
揣起火机,江随推门而入。
身后的江达快步上前,故意撞向她肩膀,却在即将触碰瞬间,被某种利刃出鞘般的杀意逼退。
江达惊疑不定——明明江随还是那具单薄身躯,此刻却像把淬了毒的刀。
书房内,江老爷子突然一拐杖抽碎青花瓷茶杯,飞溅的碎瓷削过江达耳际。
“跪下!”
江达对上老爷子怒火滔天的眼神,腿都在打颤。
“爷爷!”他指着自己衬衫上的香槟渍,“是江随把视频放出来的,要不然。。。。。。”
“闭嘴!”昂贵的黄花梨镇纸砸在江达脚边,老爷子脸色阴沉:“江家的脸都让你们撕下来当厕纸了!”
江鹤年上前一步,把江达肩膀往下摁。
扑通一声,江达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格外响亮。
江鹤年这才收回手:“爸,您别气坏了身子,小达也不想这样的。”
“我看他就是被你惯坏了!”
江随倚着雕花窗棂,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裹着檀木腥气,她歪着头,仿若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兴致勃勃的欣赏这出好戏。
宋宛突然上前一步,腕间翡翠镯子随动作滑到腕骨,像条碧绿的蛇。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爸,小随才是最委屈的。。。。。。”
“委屈?婶婶不如先问问江随,你儿子怎么突然长本事了?”一道声音突兀的从门口传来。
男人裹着夜露推门而入,红底的皮鞋碾过地上的碎瓷片。
来人正是江达的亲哥,江鹤年的大儿子——江澈。
作为娱乐圈当红明星,江澈拥有无数粉丝,是江家年轻一代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也最讨老爷子喜欢。
“阿澈?你不是说今天来不了吗?”江老爷子既意外又惊喜。
“听说出了事,推掉工作赶来了。”
江澈摘下墨镜时,昂贵腕表折射的冷光晃过江随眼皮。
原主记忆突然翻涌——十二岁那年,正是这位“好兄长”笑着把她推进臭水池,说“废物就该待在阴沟里”。
江澈侧过身子,目光落在江随身上:“当众播放偷拍视频,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江家是开八卦周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