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就是榜样嘛,自是认得。”
杨暮客这才呵呵一笑,“救他们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大多数人活得好才是目的。如今朱颜国京都府衙,把这群无家可归者赶到了地下当老鼠。眼不见心为静罢了。你既说为生民立命,也晓得贫道性命双修。命,改不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便是命。整治他们便是政绩,如此去想……”
事已至此,杨暮客这十年变化终于展现在了季通面前。
若是十年前,杨暮客比季通还要激愤,比季通更要怒斥人间无道。
有了向下比较,季通的神态明显从容了许多。腰杆渐渐直了,开始来回踱步思忖治理方案。既要与朱颜国时政相关,又要保证这些老鼠男的利益。一篇策论渐渐在他脑海建立大体框架。
斗渠中数十个男人在掏粪。不禁抱怨,边关这些女将也忒能吃了些。而且顿顿大鱼大肉,斗渠中恶臭难闻。
就在他们正忙活的时候,发现斗渠堵了并非是腌臜凝固所致,而是有人塞了一个大石头。
领头的把石头搬开,哗啦啦,污水瞬间倾泻而下。
边上一个人戴着猪鼻子面具走出来,提着一盏灯瓮声瓮气地说。
“尔等过来些,有钱拿。”
一个口袋张开,灯光照着橙黄的大子儿哗啦啦作响。
斗渠男工头领谨慎地看着来人,不敢上前。
但终归有人经不住诱惑,主动上前去拿钱。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塞到了来人手中。
一人拿了,便多人蜂拥而上。当多人而上,贼心作祟伸手抢夺。
哗啦,干干净净钱币落在斗渠里,沾上污水。银闪闪的光芒一闪而过,两个男工头颅落水。血液盖住了财光,只剩下流水声。
头领慌张地跪下去,“大爷饶命。您让小的们作甚,有话好好说。杀人……杀人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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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声瓮气的笑声传来,“这钱尔等尽数拿去,嘿嘿,可想着要怎么花?”
头领擦擦汗,把人都扯过来拦在身后,“不敢拿钱,不敢!”
“钱落在这里,怎么……还想让我从这污水坑拾起来?”
头领连忙道,“小的给您捡,捡完了洗得干干净净,如数奉还。”
“离我远点儿,嫌你脏。我这钱不要了,东街巷子里有一车货,送到军营外头。这些钱都给你们,不要想着拿钱就跑,尔等家住何处,屋中几口人我一清二楚。”
等那人走了,头领才过去把袋子拾起来,里头不单是装了大子儿。下头埋着还有金玉。他一把搂住钱袋子,谨慎地看看众人。
“这事儿都把嘴巴闭严实了,那人说话都听清了。这俩蠢货剁碎了扔到下游去,省得再堵了斗渠。”
南边郡新城轰隆一声巨响,驻守军营被夷为平地。这场战争就此而起。
谁都没料到南枭国敢先下手为强。愤怒的将军袁母率大军,横扫一郡三县之地,继而迅速回防,只削弱边境敌军有生力量。
不单南边郡受到袭扰,朱颜国要道交通都接二连三地遭到破坏。
女帝看着奏章眉头团起,瞥了一眼工部主管,“多久才能修好?”
老妪主管谨小慎微地答她,“启禀陛下,至少十天才能疏通全线。”
“秋祭三日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卫队千骑率领万人步卒,沿途巡查。保尔等不受袭扰。秋祭三日后,我要调粮与前线,袁母整军,冬日开战。你若事成,加封侯爵,赐名入香火殿。保你顾家传承百年不倒。”
“臣领旨。”
天明之后,宫门大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