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听着掌门的肺腑之言,轻轻叹息一声,“尔等修命,最懂趋吉避凶。”
说着他指着自己鼻子,喜形于色道,“阴谋手段耍到贫道头上,这不是活该嘛。不过我喜欢你们的书。也喜欢你们的“认输”。但我最喜欢的,是你们的不服输。”
福汇惊喜地看着杨暮客。这紫明好生有趣。
他不禁热切地问,“师叔肯为我乾云观求情?”
杨暮客龇牙一笑,恬不知耻地说,“尔等承接因果,贫道如何求情?我上清门观星一脉,最喜地便是广结道友。仇怨二字,紫明从不放在心上……”
掌门也不强求,而是委屈地说,“世间大势,我乾云观小门小户,如何躲得过去。”
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合道大能这般做小,杨暮客不禁自败下风。
他嘿声中发问,“所以就要去投天道宗?把这乾云观经营已久的基业尽数要丢下?中州如今纷乱不堪,许是动不如不动。掌门您说是也不是?”
“那都是福跃一意孤行,可不能代表我乾云观。师叔误会了。”
杨暮客嘿了声,“待我嚼完了这些书,回宗门打听一下。封山只是不准你们下山云游。许是可以相互访道?不过我这筑基小修士可做不得主。还得回去好好问问掌门师兄。若掌门师兄觉着尔等有悔过之心,五百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如此多谢师叔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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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鹮见老道士离开,迈步进来。
“那真人这般喜气洋洋,道友答应他什么事儿了?”
杨暮客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云想引导真经》,用指头敲敲书脊,“我能答应他们什么事儿?你道友我空有辈分,能耐就芝麻绿豆大。这乾云观早些年被我上清门欺负惨了,这回又这般丢人弄丑。紫明赢了乾云山门大阵这事儿,当下该是有游神四处放风。想来天道宗如何都不能让他乾云观太过难堪,过不久,会有人来帮衬。两头吃,好生精明。”
蔡鹮大眼睛睫毛呼扇,“啥意思?”
话说那福汇真人从经堂离开后,径直来到了云间的三清殿。
乾云观修在云山之中。
树从云海长,浪沫抚石白,花自云海开,霞光雾中来。
掌门将他两个师弟和弟子都喊了过去。
这乾云观六位真人汇聚一堂。五人听掌门言后,大眼瞪小眼。
“师兄!如何肯对仇人放低身段。”
掌门斜眼看他,“咱们记仇,人家何曾把咱们当成一回事。早年间夺了上清名号,如今我们还不是以乾云自居。你若想争,那便出山去开道争。看看那上清门的打不打得死你。”
这师弟咬牙道,“既如此,他们何不斩草除根。留着我等作甚?”
一旁的炼虚真人出言相劝,“毕竟仙界下来的门庭,要脸。抢了东西还灭门。这霸道行径可一点儿都不上清。”
掌门伸手拦住了他们胡言乱语,“我去与紫明上人谈过了。人家的“上清”,的确担得起上清之名。与咱们这云上之清,高了九霄不止。过往之事莫要重提,此回福跃私自行动,给我等惹下天大的麻烦。紫贞不听辩解,但这紫明修为低,他当初不是挑明了吗?耳听为顺。顺着他的意做则无咎。他要看我等有没有悔过之心……”
“何意?!”合道师弟怒目圆瞪,“我乾云观有什么值得他上清门惦记的?”
掌门咬牙,这火爆性子,怎么就能合道的。当真几千年白修了。
“上清门人家要的是道友!谁要你这一亩三分地的田产。就算挖干净咱们得园子,也比不得人家御龙山的一根草。”
又一个炼虚真人出来恼道,“掌门怎么净是涨他人威风……”
掌门哼了一声,“天道宗,上清门,如何选?”
“福跃师兄一番苦心,岂能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