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睁开泛着金光的眸子,对着土地公招招手。
那大猫噗地钻进一团烟雾中,转而一个锦袍中年人上前,“不知道长大人有何吩咐?”
“贫道准备望霞修早课,劳烦神官指一条清净不扰人的路。”
“道长大人您出了门,往东街口走,过了东街口的集市,上头有座山。”说到这里神官讪笑一声,“就是山上有庄王府的陵寝,您若不嫌弃那有阴宅。这便是城中最好的望炁之地了。若再想寻好地场,得出了郡城才行。”
“无妨。”杨暮客伸手变了一炷香,递给了土地公。
与土地公道别,杨暮客踩着风寻东而去,看见了墙下的大街,此时已经不少人出来摸黑劳作。喧闹不已。
越往山上走则越静。
已经能看见城墙上方飘出来一层鱼肚白。
杨暮客杵在山头,呼吸绵长。此地能越过城墙望见平原尽头。一缕金光乍现,紫气东来。
他缓缓搬运法力,让法力随着血脉流淌。入心,入脾,入肝,入肾,入肺。
一口金炁呼出,与秋来金炁彼此交融。阴阳内外平衡。
心关已过,他准备好筑基了。待至季秋初九之日,如凡人,不动杂念,行走自然。
杨暮客伸手一抄,把背后的金光扯到头顶上。变作一个空空如也的状态条,唯有他自己可见。百日之后,飞天之时。
低头瞥了眼山下林荫斑驳,啧。还得跑着回去。
一路小跑,杨暮客回到聚贤庄。
对的。那庄亲王行宫侧门上挂着牌匾,名叫聚贤庄。
磅磅磅砸门,“开门儿!快来给你道士爷爷开门儿!”
门子开门后看见小道士一愣,“也没见您出去……”
小道士叉腰,“我出去还得跟你通报吗?贫道出门跑步练功,饿得发慌,赶紧让我进去。”
门子赶忙拉开大门放行。
待杨暮客回来,玉香已经准备好了吃食。
“恭喜道爷。”
杨暮客哼了一声,“有啥恭喜的,谁家弟子大喇喇地,人道行走之时筑基。”
玉香把饭菜端到桌上,“那可就多了。”
“你头些日子不还说,宗门弟子炼炁筑基都要在灵山福地。怎地这会儿又说得不一样了?”
“心性冷淡,就要寻人道闹事筑基。心思浮动,要寻清净安宁之地筑基。筑道基,弥补道心。本就不是千篇一律。婢子以前说是修行之地,筑基之地又有不同。”
“我听出来了,你是骂我心性冷淡!”
玉香噗嗤一笑,“可不敢。您啊!您是没得挑!估计您巴不得找一个山沟沟,猫进去筑基呢。”
杨暮客一通狼吞虎咽,吃完了让蔡鹮伺候他洗澡穿衣。
沐浴之后,杨暮客此时眉间已经隐隐有了出尘之意。
要说具体有什么不同,他之前开着灵视,眼底金光虽常人不得见,但总能觉着咄咄逼人。但当下目光含蓄了许多,初看上去,只是觉着眼光明亮些罢了。
白日里,那庄爵士邀请贾家商会一行人去做客。
杨暮客与小楼并排坐。俩人都是一声不吭,任由那庄爵士吹嘘自家产业富庶。
但二人都不言声,尴尬的便是世子尹承。
待到宴客尾声,庄爵士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郡主殿下。老朽听闻,你们准备出手林辞口岸。不若转让给老朽一些股份,价格一切好说。”
小楼听后搪塞道,“本来这事儿是能商量,但与小女交割产业的是域外官家。事涉乾朝域外的民生,小女又岂敢做主。巧了,我们本就相约,在乾朝京都朱颜国使官交割。爵士大人可以趁交割之前去与其他东主商议,若其余东主同意,卖与您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