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回不是戒尺声,而是韩辰重重拍在桌面上的手。
“回答正确。”
“因为无法改籍的原因,仅仅是盐价大跌,就能让无数底层盐户,走上了背井离乡的流民道路。”
“这便是僵化的管理制度,管理最复杂多变的人。”
朱雄英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
可他很快,又提出新的质疑:“可韩师,他们成为流民又能说明什么呢?”
“流民年年有,甚至每个王朝都有这种情况。”
“学生愚钝,很难想到这能构成什么祸事。”
诚如朱雄英所言,历史上每个王朝都有流民的出现。
哪怕富庶如前宋,也逃不过这一定律。
可有流民,就一定代表家国破败不堪吗?
毕竟,天下百姓多如牛毛,哪家还不遭点天灾人祸呢?
即便在完美无缺的国策,也做不到面面俱到不是?
韩辰似乎洞穿了朱雄英的心思,他嘴角上扬,并没有急于回答。
“刚才说的是盐户成为流民的事,那军户有没有成为流民的可能?”
不等朱雄英思考回答,韩辰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答案显而易见。”
“我朝军户,可分配的田地也就五十亩上下。抛开置办的军器、战甲、马匹、粮草等,军户能结余下来的钱粮并不多。”
“战争一旦打响,军队开拔,朝廷就得另拨军饷行粮下来,供给军队。”
“要是这时候军官上下沆瀣一气,吃空饷,甚至趁机发战争财,兼并底层军户的田地,那这些军户还有的活路吗?”
“而没有了活路,他们的唯一选择又是什么?”
“。。。。。。”
“流民!”这回说话的不是朱雄英,而是教室外的朱标。
这位大明朝的太子爷,此刻,正一脸凝重。
虽然,他也很不愿意承认,可按照韩辰的思路往下推,底层军户的唯一结局,就是被逼上绝路当流民。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就连一旁的朱元璋,也是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碍于面子,他依旧是板着脸嘴硬。
“一个乡野村夫,瞎指点什么国家大事。”
“咱施行卫所屯田,为的是让军户们自给自足,无需朝廷另外调度开支。”
“难道咱节约下来的饷钱,还不够赈济流民的吗?”
“就这也能贻害万年,简直是胡言乱语!”
就在老朱自顾自发着牢骚的时候,教室内,也接近了课堂的尾声。
这回不等韩辰开口,朱雄英便抢着说道:“学生明白,相比起军户、盐户来讲,民户成为流民的可能性更大。”
“民户主要以务农为主,田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
“一旦碰上大灾之年,或者田地被不法勋贵兼并走了去,那他们只能出走他乡,最后沦落为流民。”
韩辰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朱英还是有认真听他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