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陛下,谁都不会让我死的。”
簪月脑中已是嗡嗡作响,双手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而不能,只勉强将他的手松上一松,即便如此,也只能拼着气力张了张嘴。
她说的是,不能杀他。
鸣泉眼看着两人离那悬崖边上越来越近,心中气急,“陛下不会让你死?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若是敢伤我九层台掌司,你所有弟子都要给你陪葬!在京城内弄兵本就是大罪,你现在跟我回去认罪,公主还会看在你先前有功的份上留你一命。”
“你若是执意伤我同僚,此事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京城弄兵?若我没看错,此处至少三千人是你们殿下的死士,她也配倒打一耙说我弄兵?即便是到了皇帝面前,我也定要拉着那三千人一块下水!”
“这三千人,昨日开始便是陛下的死士。”鸣泉笑了,胜券在握的神色重回脸上。
秦姝的预判,一向是九层台的最佳利器。
尹清徽瞳仁猛地一沉,痛苦弥漫在眼底,“她竟然”
先他一步,只一步。
他原本就是要今日事后,就将手中的人马假意交给皇帝的!
他知道皇帝一定察觉了他带来京城的人马,他也从未怕过,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能解皇帝燃眉之急的契机。
可是这秦姝!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能如此果断,若说在昨日就将死士上呈皇帝,那她凭什么断定,自己今日定会中了她的奸计!
“啊————”他嘶吼一声,怒火攻心,往后推了数步,当即就要带着簪月一同坠崖。
他算计过的人无数,还从未受到此等羞辱。将他算计得所剩无几,还妄图让他回去继续医治她的妹妹。
狂妄好生狂妄!
“松手。”一道老迈的声音从后响起。
众人齐齐回眸,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来此。
孙无忧与秦姝打过交道,鸣泉是知道的,但怎会信任到连此事都告知?
孙无忧步伐缓慢,眼中浑浊但目光灼灼,盯着尹清徽的眼神仿佛猛虎狩猎,叫人不知该不该让他继续向前。
倒是顾玦最先反应过来,拱手见了一礼,“孙侍中,好巧。”
孙无忧打量他一眼,哑声道,“不巧,有人托我来此,助你们一臂之力,烦请让路。”
顾玦自当让路,秦姝能在这个关头把孙无忧请来,自然正是为了破解眼前焦灼局势,他理应从命的。
尹清徽也看不明白。
“侍中大人,您不会是倒戈了吧?我可还没输呢,我身后也”
“胡闹!”孙无忧重重地敲了两下拐杖,气血翻涌以至于指着他鼻子呵斥,“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无事?你以为只是你一人之死?你应该想到,有人请我来此,就是想要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岂敢不从!”
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用片刻,尹清徽竟就败下阵来
,双手摊开,死盯着他,“好,这一局,我输了。”
目光极其不舍的从孙无忧身上移开,看向鸣泉时已然变得平静,“就依你们,贫道跟你们回去。”
鸣泉将几乎晕厥的簪月揽过来,狐疑地瞧着二人,终究瞧不出破绽,只当是秦姝早就做好了万全打算,叫人将其扣下,收军回城。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