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的拳头在半空顿住,指节几乎擦过方东明的鼻尖。方欣从侧面扑过来,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指甲掐进他后腰的淤青——那是昨夜在车库被方东明用拐杖抽的。
“别打了!”方欣带着哭腔尖叫,发梢扫过方城紧绷的手臂。
“松手!当老子在演苦情戏?”方城甩脱方欣的拉扯,指节擦过嘴角的血迹。
他盯着方东明捂着脸倒在波斯地毯上的狼狈模样,校服裤脚还沾着对方鼻血的痕迹。
方东明撑着雕花茶几爬起来,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反了反了!你敢打老子?”
“打你?这是轻的!”方城突然冲过去,膝盖顶住对方东明后腰,手掌按在他后颈穴位上。
“上个月你把我关在地下室三天,怎么不想想我会还手?”他扬起手,巴掌甩在对方后颈,响声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
啪!
响声混着对方的闷哼在水晶灯下炸开。
“当年把我从孤儿院接回来当摆设,现在玩腻了想扔掉?门都没有!”
啪啪!
第二记耳光落在方东明右脸。
方欣跌坐在地毯上,看着弟弟骑在父亲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抠进羊毛毯。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方城,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懦弱和畏惧,疯狂的像一只野兽。
“小寻!”她声音发颤,“他是爸爸啊!”
“爸?”方城回头,眼里淬着冰,“我保送清北的录取通知书,被他撕成碎片冲进马桶——这种人配当爸?”
啪啪啪!
方城打的更狠了,直接打得方东明嘴角渗血。
方城突然从兜里摸出碎纸片,甩在方东明面前,“知道我怎么从下水道里捞回这些纸吗?用了整整三小时!”
方东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想起上周在书房,他当着方城的面撕碎那张烫金通知书,还说“杂种不配读重点”。原来这小子真的去下水道打捞,还把碎片收在兜里。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他咬牙切齿。
“这还用计划?”方城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不过是让你尝尝被践踏的滋味——就像你当时践踏我一样。”
方城转向方欣,后者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大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当年把我的助学金申请表藏起来时,不也觉得我活该吗?”
方雨苒突然尖叫:“够了!你疯了吗?”
“疯?”方城挑眉,“等这老东西开口赶我,我立马走——不然。。。。。。”
方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方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的方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再也不会接受方家人的胁迫。
方东明撑着沙发站起来,盯着方城。这个向来被他视为蝼蚁的儿子,此刻像头饿狼,撕咬着他最后的体面。
“赶。。。。。。赶他走!”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早这么痛快多好?”方城甩了甩手指,“记住了,是你求我走的——”
方欣看着弟弟往楼上走去,突然想起他蹲在书房垃圾桶前的背影。那时她以为他在翻垃圾,现在才明白,他是在拼凑被父亲毁掉的未来。
“小城,对不起。。。。。。”
“省省吧。”方城没回头,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你最该对不起的,是那个在下水道里捡纸片的小男孩——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