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硝十分听话地转过身,机械性地爬上楼梯,期间几乎是同手同脚,还差点被地毯绊倒,磕磕绊绊总算爬上二楼,换好衣服下来时,陆昀铮刚结束跟关助理的对话。
他故作认真脸,这辈子没这么真情实感地认可过自己的保姆身份,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可以走了。”
陆昀铮胳膊肘撑在扶手上,手背抵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指:“嘴唇,又破了。”
“啊?”闫硝抬手一摸,发现他刚才无意识时把唇上的结痂咬掉了。
新鲜的血口重新涌出血迹,他合唇一吮,血珠被舌头卷进口腔,瞬间溢满了腥甜的血腥味。
“这次可不是我咬的。”陆昀铮嘴角微动,语气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老天爷你在说什么啊!
这么多人看着呢!
过路的佣人眼观鼻鼻观心,脚下加快了匆匆的步伐,其实嘴角八卦的笑容就快憋不住了。
正在一旁给001添食水的容姨笑了笑,虽然没说话,但那笑容带着些“还是你们小年轻会玩”的意思。
而站在陆昀铮身后的关助理,由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脸上已经没了一点惊讶,成了全场最淡定的人。
“走吧走吧,我先推你出去。”闫硝闷着头往前冲,他把整张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泛红的耳尖。
陆昀铮把他的扭捏、迟疑和回避全都看在眼里,当做了愿望得偿后的羞涩,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满足一个人,也可以从中获得乐趣。
他上下牙一碰,发出一个气声,小声揶揄道:“还不让人说了。”
第30章第30章“不说谢就不会说话了吗……
车辆顺着岔路拐进一家省立医院,门口硕大的红色灯牌简直再熟悉不过,这半年来闫硝三天两头往这跑,已经快把这里当成家了。
闫硝来的路上想七想八,几次瞥了瞥身边忙着开电话会议的人,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但前座坐着司机和关助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推着陆昀铮从特殊通道进入外科诊楼,身着白大褂的人在前面接应,闫硝低头问陆昀铮:“你是不舒服吗,怎么要来医院?”
但他转念一想,陆昀铮向来有家庭医生团队随时候着,没理由会来这种公立医院排队。
陆昀铮放在腿上的手指散漫地敲了两下,言简意赅:“来拆腿上的支架。”
原来如此,闫硝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了电梯,屏幕上正在播放狗血短剧小广告,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热闹。
“我们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白纸黑字写在协议里,期间双方感情自由,女人,你追到这来是……”
“呵,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来找你的……”
一段神秘张扬的BGM响起后,女主带着他的情人狠狠打了男主的脸,剧情朝着奇葩沙雕的方向一路狂奔。
啪啪啪的夸张背景音效中,电梯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笑出声,闫硝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莫名想起那天林知络的话。
陆昀铮和他的婚约对象也是这种感情自由的开放合作式关系……
闫硝正胡思乱想着,手背被人碰了碰,一回头,陆昀铮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不明所以地俯下身,听见陆昀铮声音不大不小地问:“不是从来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怎么会不知道我今天要拆支架?”
闫硝顿了顿,迅速翻出手机点开日历,果然在日期备注上看到一行标注,是之前家庭医生告诉他的复诊日期,他这两天事情多又脑子乱,居然给忘掉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错,下次我肯定不会忘了。”
“还想有下次?”陆昀铮坐直了身子偏头盯着他,带点笑意道,“咒我呢?”
两人头挨着头,距离本是极近,陆昀铮一回头,嘴唇几乎擦着闫硝的脸颊过去,后者的呼吸都停了一下,登时后撤两步偏头看过去,那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让他抓不到把柄。
“没,没有啊。”闫硝张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陆昀铮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极有兴致地抬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脸怎么又红了,耳垂也这么红,不会真发烧了吧。”
他一边说,指尖一边轻轻地碾:“不然待会,让医生也给你看看?”
耳垂上的触感令闫硝全身的血液被调动,都涌向了被陆昀铮捏住的那一小块皮肤,热得像是能滴下血来,他莫名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一点,暧昧的揶揄。
“我,好得很,不用!”他倔强地小声道。
陆昀铮不提还好,他一提闫硝更是浑身不自在,瞬间觉得他跟陆昀铮成了全场焦点,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虽然他们明明也没做。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