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僵在马车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时间心中有千万匹马奔腾。
她脸上笑容僵硬,忍不住回头去看萧承逸:“那个。。。。。。公子您家不会在这吧?”
萧承逸眉头微皱,一身气势冷沉,淡漠开口:“是。”
沈云溪险些翻个白眼晕过去。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欲哭无泪的掀开轿帘,踉跄着下了地,差点一屁股趴在地上。
好在她身上还披着萧承逸的狐裘大氅,虽被寒风吹得一个哆嗦,但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萧承逸也下了马车,一下马车,瞳孔猛然一缩。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矗立在村东头的简陋院落,只有一间破败不堪的小土屋,但此刻,门口两侧挂着引魂幡,入目皆是一片白色,地上还有散落的黄色纸钱。
院落中间,搭着一个简易的灵棚,一口黑色的棺材静静地停放在那里。
一对老夫妻跪在地上,呜呜呜的哭着。
听到马车的动静之后,二人才转过头来,一身粗布麻衣,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老两口身子有些孱弱,颤巍巍的抬眼看来,却在看到萧承逸时,都愣住了。
而萧承逸捏紧了拳头,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院落当中的灵棚和棺材,心头似有千钧重。
他一步步的走进院落当中,而那对老夫妻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颤巍巍的想要站起身来,萧承逸却已一个箭步冲到二人面前,有力的大手将二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眼里似有泪光,声音嘶哑:“爹,娘,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二柱,娘的二柱啊!”
老夫人抱着萧承逸,嚎啕大哭。
萧承逸的手下们沉默着站在不远处,脸色都带着肃穆。
而沈云溪。。。。。。
她有些尴尬的扣着手,站在不远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心中却已经是骂开了。
她是什么运气啊?
眼前这户人家,便是她被卖去冲喜的那家!也是他家的人说,她克夫,逼迫她到野外去抱树,直接导致原主冻死在冰天雪地中!
本以为抱住了一条大腿,却不曾想到,这人竟也是这家的?似是这家离家八载的二儿子!
别人都说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如今算是衣锦还乡了。
她本以为自己从这个火坑中跳出去了,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萧老夫人刘氏,哭得肝肠寸断:“二柱啊,你回来晚了,你哥他。。。。。。”
她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萧老爷子亦是眼中含泪。
萧承逸眼眸中染了几分红意:“是二柱不孝。”
是他回来晚了!
若是他早些回来的话,说不定大哥还不会死。
但他很快将心中的悲意压了下去,又问道:“大哥他。。。。。。是怎么死的?”
刘氏叹口气,泪眼婆娑的道:“大柱自小身子就不好,这几年病得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不认人了,娘没办法,只能用冲喜的法子,却没想到,那买来的新娘子刚进门,你哥。。。。。。你哥他便咽气了!”
“村长说怕是那新娘子克夫,将人拖到野外抱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