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赏两枚令牌的举动太耐人寻味。
虽说燕王妃是萧晋权生母的庶妹,即便做不到视如己出,也不会加害自己侄子。可她若真是个善的,断不会在嫡姐怀有身孕时爬燕王的床。
“她做不了我的主。”萧晋权不以为意,随即岔开话题:“你的婚事,年后就要定下,可有心仪之人?”
“有又如何?”赵任渊盯着鱼线的动静,淡淡道,“我没选择权。”
作为太子,他的生母却不是皇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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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江明珠刚得到燕王妃确切口信,初四入女学,荣国公府的人就闹上相府。
自从赏花宴回来,那边就几次派人传话,叫江明珠回去给祖母请安,都被江夫人用各种理由推辞。
今日闹到江承庭跟前,江夫人才不得不带女儿过去。
马车里熏着凝神静气的冷梅香,江夫人的心却静不了一点:“你那日拒了令牌,你大伯母回去说了,那老虔婆摔了好几个瓷器。今天过去,怕是要寻你麻烦。”
“娘,你放心,我能应对。以后那边有事,你别再推了。免得祖母不满,又叫底下人传你闲话。”江明珠也知母亲和祖母不和,父亲才早早从荣国公府搬出来。
江夫人冷嗤:“她也就这点招数。不过是些虚名,随她闹。”
“娘不在意,才觉得是虚名。可于爹而言,那就是名声。祖父有遗命:祖母在一日,便不可分家。爹已为娘担了不孝名声。娘不能只顾着女儿,也要多为爹考虑。”
母亲若不体谅父亲难处,最后伤的还是夫妻情分。
怕母亲听不进去,江明珠又道:“母亲就算不为父亲,为女儿也别和那边闹太僵。女儿没有兄长,日后出嫁也少不得几个堂兄帮衬。”
“你还没及笄,就想着嫁人的事,羞不羞?”江夫人虽驳了女儿的话,但到底是听进去了。她婚后一直没能给夫君生个儿子,夫君却没纳妾,她对夫君是有愧的。
虞园是江老封君住的院落,太湖石假山旁栽着西府海棠,花瓣落尽汉白玉雕莲纹鱼缸。处处透着精致。
老封君今日穿着一件暗红色对襟大袖衫,雍容华贵。大伯母朱氏坐在她的右下方。
江明珠一进屋,朱氏便道:“以后入了女学,在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你堂姐。”
江老封君一听“女学”,就没好脸色:“明泉是自己考进去的。这种靠人情进去的,明泉就是累死,也教不会。”
说完,她又看向江夫人:“明珠年纪小,办错事。你当母亲的怎么还纵着她胡来?你明日就去燕王府,说仰慕王妃才学,想让明珠和谢家大姑娘一样常伴她身侧,受她熏陶。”
知道婆婆还惦记着那令牌,江夫人直言:“王府的赏赐又不是摊贩的猪肉,由着我们挑拣。珠珠年纪小,不懂事,王妃不计较。我们当长辈的哪能蹬鼻子上脸,再去说换回来?”
江老封君喉头犯腥,气得呕血:“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不会教女儿?赏花宴上输给谢宛芸就算了,近水楼台的道理都不懂。没见人家谢宛芸拿令牌时一点都不含糊!”
江明珠怕说下去会不欢而散,立即接过话:“我还未入女学,祖母怎就料定我一定会被赶出来?便是真有那一日,那也是一年后的事。能在女学里学一年,我以后说亲的门槛都要往上提一提,怎么都比拿令牌划算。”
这话不虚。
名门世族的女子通常都是在家族学堂念书,只求识文辨墨,婚后能与夫君红袖添香,添点闺房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