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竹感到麻烦,如果他把人丢回去,虽然店里自会处理,但等于强行卸下了楚扶暄的伪装。
“你晕的话去吐会儿。”祁应竹说,“我让门童扶着你,就等在洗手间门口,收拾好了再出发。”
楚扶暄吃力地审视祁应竹半晌,似乎在确认来者的身份,以及自己是否安全。
可惜目光太涣散,实在难以聚焦和思考,他在祁应竹的注视下防备地缩了缩。
“没关系,你别操心,我打车回去也可以。”他排斥。
祁应竹稀奇:“哦,你还清楚怎么打车?”
楚扶暄作势要约出租,神色摆得一本正经,朝着手机敲敲打打。
然而祁应竹凑到旁边凝神一看,首先页面打开的是导航软件,其次目的地那行写了加利福尼亚。
智商被酒精蒸发的没有人权,祁应竹没收了他的手机。
楚扶暄发着蒙,颤了颤睫毛,表情沮丧无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祁应竹在吗?”他晕头转向,小心翼翼地求助。
幼稚的话题没受到理睬,他怯怯追问:“为什么天花板一直动,我怎么回去……我老公呢?”
尾音没有发出,楚扶暄被匆忙捂住了嘴。
覆上来的右手干燥温热,骨节分明而修长,掌纹横着一道狰狞伤疤,无意蹭过了楚扶暄的脸颊,使得对方不适地闷哼一声。
察觉到的瞬间,祁应竹似觉唐突,猛地抽回胳膊。
楚扶暄很有敌意:“干嘛,你是谁?”
祁应竹记仇:“你亲手册封的鸿拟头牌。”
楚扶暄昏昏沉沉,没意识到这是在阴阳怪气:“唔,你会去鸿拟吗?我给你个东西。”
他之前从没喝多过,酒品怎样谁也说不准,尽管那股劲在眼前没泛上来,可祁应竹有种强烈的直觉。
——那就是自己必须赶紧脱身。
这里有客房能留宿,他不想让自己陷入纠缠,准备和大堂经理沟通,把楚扶暄寄存一晚上,明天再好好算账。
当下决定最后一次纵容醉鬼,祁应竹敷衍地摊开左手,然后楚扶暄拿出薄荷糖果,讨好似的放在上面。
祁应竹不禁略微怔愣,楚扶暄抬起眼,满是期待地注视着他,撑在墙角又衬得无依无靠。
以至于祁应竹突然忘了,明明最开始自己就有所警觉,食人花在狩猎的时候,擅长伪装成猎物姿态。
“你可不可以联系祁应竹,麻烦他过来接我?”楚扶暄拜托道。
随后他们上高架驶往外环,电台播报着经济新闻,楚扶暄百无聊赖之余,眼珠子往左边移,倍觉新鲜地端量了祁应竹一会儿。
祁应竹平时穿得干净清爽,今天难得接受访谈,披了一身很有质感的猎装,比起西装革履,他似乎更适合这种个性鲜明的打扮。
楚扶暄脑海里不禁冒出三串数字,分别对应了男人的主要身材尺寸。
不怪他把体检报告记得那么清晰,实在是数据太好,很难不引起一些注意。
只是祁应竹穿上衣服比较显瘦,看不出来衣服底下是什么线条。
很快,楚扶暄自觉地收回了目光,虽然他喜欢同性,但一向懂得庄重,甚至会为此更加避嫌。
离开高架碰到红灯,祁应竹问:“工作怎么样?”
楚扶暄如同上报公务,与他交代了状况,入职满一周,所有的事情逐渐步入正轨。
他满意地总结:“在可以把控的范围内,很顺利,发展都是按着计划走。”
敢情来向上管理了,祁应竹说:“掌控得那么好,有没有漏网之鱼?”
楚扶暄伶牙俐齿:“我来之前做足了功课,就差早半年到这儿潜伏,怎么会呢?”
祁应竹没质疑,楚扶暄给项目带来了新气象,他看人跑前跑后也是心知肚明。
“等等逃不掉有敬酒,你可以说自己不舒服,随便扯个借口,他们喜欢胡来,但不会逼着你迁就。”祁应竹叮嘱。
楚扶暄慎重评估:“该逃的是人家,我在这种场合目前为止没有输过。”
祁应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