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夜风裹挟着玫瑰的暗香,苏酥站在藤架下,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假山后,两个手下压低嗓音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
“那大明星骨头倒是硬,烙铁烫了三回,愣是没吭一声。”
“啧,老大眼里容不下沙子,听说凌晨就要丢进公海喂鲨鱼……”
苏酥浑身血液骤然凝固,耳边嗡鸣一片。
裴桢……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呜咽。
秦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不能崩溃,不能失控。
——否则,秦越一定会用她来威胁哥哥苏墨。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身走向别墅。
……
“苏小姐,您要的红酒。”菲佣恭敬地递上两瓶波尔多,眼神低垂,不敢直视她。
最近秦越对她百般纵容,别墅上下无人敢怠慢她半分。
苏酥接过酒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一片死寂。
“谢谢。”
房门反锁,她靠在门板上,指尖微微发抖。
一杯红酒入喉,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胸腔,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将剩下的酒液倾倒在床单、地毯、窗帘上,暗红的液体如血般蔓延,浸透每一寸奢华的织物。
高脚杯裹进天鹅绒被里,轻轻一敲——
“咔嚓。”
闷响过后,她拾起最锋利的那块碎片,躺倒在床上。
玻璃划破肌肤的瞬间,她竟觉得解脱。
鲜血汩汩涌出,浸透雪白的床单,像盛开的红玫瑰,一朵接一朵,蔓延至她苍白的指尖。
呼吸渐渐微弱,视线开始模糊。
她颤抖着伸手,从枕下摸出那枚金属打火机。
那是秦越的贴身之物,纯黑机身刻着繁复的暗纹,她昨晚为他点烟,偷藏的。
“咔。”
火苗窜起的瞬间,整个房间轰然燃烧。
烈焰吞噬了红酒、床单、窗帘,也吞噬了她逐渐冰冷的身躯。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轻轻闭上眼,唇边竟浮起一丝笑意。
“哥……帮我杀了他……”
“裴桢……对不起……”
“下辈子……我一定嫁你……”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整片夜空。
——
巨轮在墨色深海中劈开浪涛,甲板上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腥气。
秦越站在裴桢面前,铂金素戒在探照灯下折射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