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眼皮沉重,意识模糊,却始终咬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他知道这一身的血和命,不止压在谢涛肩上,而是压在整条逃生线所有人的性命之上。
夜色低垂,山风像刮骨的刀,吹得人头皮发紧。
突然——
“站住。”
沉沉一声,像石块落地,从前方黑暗里砸了出来。
疯牛猛地停住,喘息一滞。
灌木哗啦作响,一群人从林子里涌出,个个熟面孔。
有人种麻,有人狩猎,有人是靠挑水吃饭的,手里不是锄头就是猎枪,最前方,正是那根自制麻烟叼在嘴边的刀昂。
谢涛脸色微白,紧紧按住担架把手。
“你要干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刀昂没答话,先是目光凌厉地扫过担架上的人,又回头看了眼身后聚拢的村民。
他们神情各异,有人低头,有人咬牙,有人眼里透着畏惧,也有人眼里闪着赌命的狠光。
“你说这俩人是死人,”刀昂终于开口,“要我给你时间,我都答应了。。”
“而且不止给你三天,你干什么我都没过问,可现在出事了,你就想偷偷走?”
有村民嘀咕:“早说别救,那张脸就是自找麻烦。”
“咱们家有小孩的,谁担得起这事?”
“那两个外地人不是普通人,看穿的、拎的,哪样像干净的?”
声音虽小,却像针刺一般,一点点撕开谢涛背后的沉默气氛。
谢涛咬牙:“如果今天不走,明天就走不掉了。”
“那是你们的事。”刀昂冷笑,眼神却始终紧盯着李二宝,“你有没有想过,你把祸带到谁头上?”
“村口树林今早出事,有人被带走。”
“还有另一伙人,在村后山——带着长枪,戴面罩,不像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