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
张燕抬手:“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去安排,绝不让陛下失望。”
他也知道,他的部将里多得是大嘴巴。好就好在,他手底下人多,还正好有一批人是刚从冀州方向被他调来河内的,就在昨日刚刚抵达,对于此地的情况知道不多,正好用来给袁绍当护卫。
缺人是吧,多给他安排几个,也看看这长得像个人样的家伙,到底在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就连袁绍都觉得,张燕有点热情过头了。
“五十人够吗?”张燕领着一批人来到了袁绍的面前,摆了摆手,示意孙轻退开,由他来面对着这位四世三公之家养出的才俊。
“若是不够的话,待你抵达冀州境内,我黑山军还能分出三五百人,替你暂时充充场面。”
袁绍迟疑着发问,将张燕从头看到了脚:“敢问,我之前见过张将军吗?”
“不曾。”张燕回答得果断。
袁绍:那他怎么觉得,张燕的种种表现,都像是和他早早认识,热情得让人后背发毛。
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到底是如何击败了董卓派出去的并州军?
他在河内停留了半日,隐有听闻,这黑山军中有军师献策,却不料对面比他想得还要谨慎,竟未让他有当面一见来试探的机会。
至于从张燕入手?
眼看面前这个混不吝的将军,袁绍不用问也知道,他得不到一个答案。
他拱手谢道:“那就多谢将军慷慨相助了,也谢过将军,不与董卓同流合污。”
临到启程之时,袁绍翻身上马,若有所思地向着眼前这片土地眺望。
已入秋季,河内河东一带的作物都已收割,原野之间一派凄凄。
黑山军一队队地穿过田野,抱起未能及时收走的秸秆与苦菜,驱着流落在田垄破屋中的单薄身影向远处的县城走去。
既像匪寇,又像军队,让人只觉一阵阵的困惑。
他拉着缰绳,心中一念骤起,忽然向张燕说道:“古语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将军借我精兵,我也还你一个消息。”
“董卓有意,废天子,改立陈留王为帝,到时候,将军身上这个平难中郎将的名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请将军务必小心!”
“驾!”
袁绍说完,不等张燕回应,就已一马当先,向东疾驰而去。
他倒要看看,这群“人多势众”的黑山贼,在知道了这个坏消息后,会给董卓制造出怎样的惊喜!
他则要去冀州,找几个合适的盟友了。
……
“他这什么意思?”张燕疑惑地留在原地发问,也随即就将这个自己想不通的问题抛到了刘秉和司马兄弟的面前。
见几人先愣在了原地,他又把袁绍的原话重复了一次。
“董卓要废天子改立新君——嘶!”司马朗倒抽一口冷气,也骤然在脑中灵光闪过,猛地看向了刘秉。
这位陛下此刻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来,但他搭在一旁的手已经死死地捏了起来,愤怒已溢于言表。
“好一个董贼!”司马懿拍案而起,先骂出了口,“这洛阳城里必定有人被他买通,知道了天子在外的消息,只要他抢先废立,让陛下不再是陛下,他就手握了大义之名。”
董卓若不是心中有鬼,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威逼天子、欺凌朝臣、僭越规章,何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年轻的司马懿满脸都是义愤填膺:“陛下,咱们该怎么办?”
这一声陛下,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喊得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