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多少时辰过去,婆母手中握着的藤鞭,扔在了云乔身边砖石地上。
沈夫人打得解气,恨恨扫了眼地上的云乔,冷哼了声,扶着身边嬷嬷离开。
她赶着去见沈老爷,要为沈砚瞒过今日他身子有损之事。
云乔俯趴在砖石地上,听着沈夫人和仆从步音走远。
抬起血泪交织的眼眸,看着身侧那带血的藤鞭。
藤鞭被沈夫人扔在地上时,将那方才倒地的佛牌,砸得破裂。
云乔目光划过那被砸裂的佛牌,
心想,瞧,多可笑,连神佛都不能自保。
又怎么能庇佑这世间无数可怜人呢。
人间百种苦楚,唯有挣扎自渡。
神佛无用,旁人悲悯,更无用。
她得自己撑过去,得熬过这一次次的折磨,得好好活下去,得为女儿遮风挡雨。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如何痛苦如何荆棘密布,都得咬牙挺过。
只有如此,她的女儿,日后才能过得畅快如意,不必如自己今日这般吃尽苦头。
云乔闭了闭眸,再抬眼时,强将眼底血泪压抑。
而后,狼狈,又倔强的,一寸寸爬向门口,扶着门框,艰难挣扎起身。
清冷凄艳的女子,摇摇欲坠。
让人望一眼,便觉心惊不已,又骤生无尽爱怜。
隔墙的院落里,萧璟端坐假山上,手中拿着个远目镜,正瞧着沈家宅院,不经意见了云乔此刻的狼狈模样。
他看到她一身的血恨,看到她血泪交织的眼,也看到她,勉艰难挺起的脊梁,握着远目镜的手微紧。
盯着沈家的人疾步回来,刚登上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