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扬州城外的官道上,睡梦中的云乔猛然惊醒,额上满是冷汗。
“怎么了这是姑娘做噩梦了?”一旁守着的嬷嬷忙近前去。
云乔浑身发抖,眼神空洞,似是能沉在梦境中不曾醒来。
血色中的襁褓,女婴的哭嚎声阵阵。
她神情痛苦,红着眼眶抬首,环视四周。
“我听到我的孩子在哭,我听到她在哭……我听到她在哭……嬷嬷,我问过你家主子沈延庆的事,你家主子说不是大事,让我别操心……沈延庆犯的究竟是什么事,我的女儿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女子喋喋不休的话语,带着哭腔。
嬷嬷吓了一跳,心道果真是母女连心,云乔一走,只怕抄家问斩的圣旨也就送到了沈家了。
那女娃娃,此刻,应当确实是在哭。
可这话嬷嬷哪敢同云乔讲,只拍着云乔的手,安抚道:“噩梦而已,姑娘别自己吓自己,回京的路还长着呢,您再阖眼睡会儿……”
可云乔根本无法平复情绪,她耳边一直回响着梦中听到的女儿哭音。
马车摇晃前行,风吹开车帘子,云乔突地摇头,急声道:“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她一眼,我要回去看她最后一眼。我只看一眼,瞧见她好好的我马上就入京,不会惊动你家主子的……”
此言一出,嬷嬷当即变了脸色。
萧璟既然这样急的送云乔离开,必然是不愿让她见到今日扬州城的血色,圣旨一到,沈家血水滔滔,沈砚必死无疑,云乔的女儿,自然也是教坊司官妓所里,自幼年便扔进去的命。
主子眼里,沈家的人,唯独云乔稍有些重量,这才肯网开一面,给沈家要了和离书让她今日免于为奴为娼。
可那孩子,是沈砚的种。
主子既然介怀沈砚的存在,必然也容不下那女娃娃。
偏生云乔眼里心里,她那女儿都是最要紧的。
主子若是把沈家之事做得天衣无缝,真瞒上了云乔一辈子,那还好说。
可若是此时让云乔回去撞见了沈家出事,瞧见自己女儿要被扔去花楼之地自生自灭。
如何能受得住啊。
嬷嬷越想越骇,忙拉着云乔手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