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外头被嬷嬷喊了来的女护卫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往屋内走去。
云乔攥着心口衣襟,抬手将眼泪抹去,把那泪珠,埋进被衾里。
护卫听到些动静,轻声问:“姑娘,您是醒了吗?”
云乔咳了声,清了下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
“嗯。”
那护卫赶忙进去来,扶她起身,也听出了她嗓子隐有些哽咽。
“醒了就好,奴婢伺候您用药。”
护卫轻声说着,端过一旁药碗来喂云乔服药。
云乔安静的喝药,一碗药喝到一半,她指尖攥着被衾,犹豫了下,试探的问:
“我的女儿和沈砚,现下被送到哪里去了,我能去看看吗?”
护卫可不敢多嘴,只硬着头皮道:“这……人昨日主子已经安排送走了,奴婢也不知道具体地界,只知晓应是江南的一个镇子上,您放心就是,主子的人跟着人,不会有什么事……”
正是有萧璟的人跟着,云乔才不放心。
可她不敢说破,唯恐萧璟知晓后,如昨日那般,要立刻要了沈砚和女儿的命。
那护卫和嬷嬷说,萧璟会暂且留他们一两年性命,一两年的时间,应当会有转机的吧。
或许也能让她想到保住女儿的办法。
云乔闭了闭眸,揪着被衾,状似随口问道:“沈家的判决,是圣旨定的吗?金陵距离京城那般远,京中的旨意,怎送来的这样快,前些时日,都未曾听到什么风声。京中的人,对江南的案子,知晓清楚吗。”
护卫怕多说多错,只舀着汤药,简单道:
“此案是主子受太子之命全权办理,案情呈给太子,领了判决的圣旨即可,自然不耽搁时日,这案子要紧,不能走漏风声,姑娘没听说过,也是正常。”
云乔点了点头,张口又喝了几勺汤药。
“你家主子既是南下办案的钦差,想来在京城应是位高权重吧。”
护卫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家主子位高权重身边也干净,姑娘好福气呢。”
福气?
云乔心下苦笑,垂下了眼帘。
“是吗?我还不知你家主子出身京中哪个府上,官阶如何。”
她是在旁敲侧击,探问萧璟身份。
护卫略怔了怔,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云乔抿唇,怕被她看出什么。
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着,多知晓些他的情况,免得入京后做睁眼瞎。”
护卫松了口气,虽不敢暴露主子什么,也还是提了几句。
“我家主子是东宫属官,太子亲信。出身亦是高门,乃是京中一等一的贵公子,姑娘入京后便知道了。至于旁的,日后主子自会和您交代的。”
护卫言罢,喂着云乔喝完了汤药,便扶着她躺下。
云乔瞧着头顶的床帐,耳边好似又想起女儿的哭音。
她闭了闭眸,终是没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