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慌不择路,一把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随后紧紧关上,背靠着大门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抓着她把柄的表哥好可怕,他就像是一条大蛇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密不透风。
不过,表哥说的的确是真的。
她有了更锋利的武器,所以才会将他抛诸脑后。
不过明玉的良心不多,一会便忘记了。
明玉的闺房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和它的主人身上一样,香香的,甜甜的。
雕花拔步床的月白幔帐半掩着,床尾还搭着件并蒂莲的鹅黄夹袄。
男人屏着呼吸,蜷缩在内侧床沿,捏着钻进来时发现的枕边搁着的半幅未绣完的帕子,针脚歪歪扭扭绣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明玉浑然不觉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人。
她走到内室,准备倒杯茶缓缓,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有人来过她的房间吗?
她明明记得床幔是挂好的啊,圆心今日一直跟在她身边,那么是谁动了她的床?
不会是坏表哥进来过吧,见她不在自己的房间所以才会在她回来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
回家给自家那个坏坏的小表妹选礼物的胤禟浑然不觉自己给某人背了黑锅。
他才不会那么没分寸进表妹的房间呢。
明玉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床,心跳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又急又快,毫无章法。
她的手搭上那床幔,有些犹豫着不敢掀开。
心跳声就像是乾清宫里倒计时的西洋钟,一下一下敲在那人的灵魂深处。
明玉明玉明玉。
窝在床上角落的男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明玉过来了,她过来了。
她会觉得惊喜嘛?
男人痴迷的看着那只拉着床幔的纤纤素手,呼吸都差点漏了一拍。
那袖口还是他们一个多时辰以前见面的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此刻,近在咫尺,连对方腕间银镯的刻纹都看得清楚,喉间忍不住滚出声极轻的哽咽。
明玉,好想明玉,好想明玉~
心跳声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来源。
不太对。
就在幔帐即将被掀开的瞬间,明玉指尖忽然一松,流苏穗子啪嗒落在床沿,她竟像毫无察觉一般转身就走,绣鞋在地面敲出稀碎的急响。
她怎的变笨了,面对这种未知因素的危险,她堂堂郭络罗家二小姐用得着亲自上手?
害怕有人,明玉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警惕的往后退,她顾不得外面有胤禟的存在,也顾不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猛地打开大门,往外跑去,呼喊着家丁和奴才。
于是一大堆身强体壮一个顶俩的婆子拿着菜刀就进去了进去。
谁敢擅闯她们家格格的闺房,吃俺老娘一记菜刀!
早在明玉松开床幔的时候男人便觉得他好像有些失算了,特别是在听到明玉的呼喊声后,他的头皮都开始发热了。
他连忙掀帐下床,靴底刚沾地就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混着几个粗哑的嗓音:“格格可是看见贼了?格格不怕,咱们周嬷嬷能单手举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