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表情倒把贺砚舟逗乐了:“看什么看?我说错了?”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你怕麻烦,想你我之间关系简单纯粹一点,你是你,我是我,可以亲热,但别牵扯不清?”
他全说在了点子上,朱序是这样想的。她很渴望单纯的快乐,过去那些年,她已经将情感的部分消耗得差不多了,既惧怕又没有精力去做太多。
朱序点点头:“行吗?”
“不行。”
朱序抬眼,迎向他的目光。
贺砚舟不咸不淡:“我是机器?想要就有?”
他仍站在操作台的另一边,拿起台面上的一支郁金香,在两指间捻来捻去,那花柄本就有些弯曲,现在更加支撑不住花头。
朱序从他手中解救那枝花,用剪子“咔哒”一声剪掉烂根,投入一旁的养花桶中:“男人不都喜欢直接?”
“谁说的?”
朱序不讲话。
贺砚舟手插回西裤兜里:“吃吃饭,聊聊天,方便提前进入状态。”
他淡笑:“你也希望有个好的体验感不是?”
朱序心尖儿颤动,像有无数个小人儿在那上面跳舞,她忽然觉得热,即使身上只罩了件极薄的衣料。
他三言两语,就能撩拨人心。
身体的真实反应,似乎在验证他这番言论的合理性。
贺砚舟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声音忽然放轻了些:“对我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不需要挂在心上。”
清楚她想听什么,他不得不违心道:“放轻松点朱序,这只是一段关系,说明不了什么,我是我,你仍然是你。”
桌子上一堆的残叶和烂根。
被修剪过的一桶郁金香,仿佛重新焕发生机,越发娇艳。
朱序抱起透明的花桶,绕过他,放到门口的架子上。
夜幕降临,天边那抹橙色正在慢慢消退。
她抬手揿亮门口的照明灯和几盏地灯,顺手关了门,回头看他:“谢谢你的留声机,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朱序暗暗咬了下唇:“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
贺砚舟觉得她像个很听老师话的乖孩子,嘴角不禁漾出一个笑,说:“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电话联系。”
花店平时九点钟打烊。
这天,贺砚舟八点多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间方便出发。
朱序便提前关了门,到向海那边的公路旁等他。
晚间气温还是有些低的,她穿了件粗线长开衫,两襟拢在胸前,双手是微微凉的状态。
他的车开到跟前,朱序坐进了副驾驶。
“想吃点什么?”
贺砚舟先问。
“你来选吧,这次真的由我请客。”
“好。”
贺砚舟笑笑,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最上方。
每到这个季节,北岛较有名的餐厅、大排档全部人满为患,即便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