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吃。
又甜又干,味同嚼蜡。
他面无表情用力咽下口中的糕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劣质苦涩的味道滑入喉咙,他没忍住皱了皱,眼中浮现出嫌弃。
粗粝的碗筷,难以下咽的茶水,寡淡的饭菜,不知温幸妤是如何做到日复一日吃得津津有味。
罢了,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怎能要求她懂这些?
他盯着碗里的饭,忍耐着下咽。
祝无执并未看到温幸妤局促而失落的神色。
温幸妤安慰自己祝无执毕竟是世子爷,过去吃得都是珍馐美味,觉得这糕点难以下咽,也属正常。
她默默将糕点一点一点吃干净,想着不能浪费,毕竟糖和白面都很精贵。
一顿饭吃完,她也将失落的情绪压了下去。
收拾完碗筷,天就黑了,她回屋点了油灯,借着昏黄的光线做香囊,不一会眼睛就酸涩起来。
揉了揉眼,祝无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妤娘。”
声音听不情绪。
她起身打开门,就见对方从衣襟里拿出个张纸。
温幸妤接过,打开来看。
她识字不多,略过不认识的字,磕磕绊绊看完,明白过来这是婚书,一时间有些恍然。
摩挲着自己和观澜哥的名字,她眼眶有些发热。
她居然,就这么成婚了。
虽说早有准备,也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但心中还是难过又失落。
没有女子不期盼过自己的婚事。
过去她常常幻想,自己出嫁那日会穿婚服,盖盖头,再由夫君亲手揭开。
可如今观澜哥去了,她不可能穿婚服,也没有婚宴,有的只是冷冰冰的一张纸。
她与他阴阳两隔,再无可能,这张纸将是他们最后的牵绊。
眼泪低落白纸黑字的婚书,洇湿成一团深色。
祝无执垂眸看着温幸妤,见她看婚书,看着看着忽然就落泪了,有些不解。
“哭什么?”
温幸妤被打断了思绪,她用手背抹掉眼泪,轻轻摇头,声音有发闷:“没什么。”
说完,她把婚书递了回去,几乎是塞进祝无执手心,留下一句“我先进屋了”,便进屋关上了门。
祝无执站在屋门前,感觉莫名其妙的。
他垂眸看着婚书,目光落在她泪水洇湿的地方,忽然明白过来。
啧了一声,他抬眼看向灯火昏黄的窗户,将婚书揣回怀里,起身回了堂屋。
确实挺可怜的。
大不了等他大仇得报,就替她抹去成过一次婚的痕迹,再帮她重新寻个好夫婿。
*
婚书办好没几天,就有白水县的衙役来了胡杨村,身后跟着得意洋洋的刘禄。
祝无执拿出婚书解决危机,反将一军,刘禄被依律进行扣押,并且赔偿了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