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昭抬眼一看,“这个位置是不是有点偏了。”
丁令仪瞧,她解释道:“西南角引了水流入府,此处位置就要往北挪一挪,这样呈玉带环腰的格局,后院有高大的树木,宅兴人旺,遮风避雨。”
贺云昭脑袋上冒出大大的一个问号,她凑近了又问,“嗯?”
丁令仪哭笑不得,小声道:“夏天水边蚊虫多,后院树木高杨絮容易刮进屋子,太高了刮风时墙壁易有摇动之感。”
听了简易版解释的贺云昭心满意足,她抬脚往北面走去。
路承炀目不斜视的跟上,他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丁姑娘。
曲瞻今日也来了,他只瞟了一眼,便侧头小声道:“什么情况?”
贺云昭憋住笑意,她抬手拍拍曲瞻胸口,“顺其自然,别管别管。”
曲瞻一脸莫名的摸摸胸口,他扭头又看了一眼姿态僵硬的路司长和萧夫人……还是叫丁师姐吧。
贺云昭抬手示意身后人停下,继续同曲瞻往前走,她状似无意问道:“对了,你怎么还没成婚,家中还没相看好吗?”
曲瞻眼神动也没动的看着前方,神态自然平静,“哦,我打算修道,家中人允了。”
“修道?”贺云昭诧异,不是诧异曲瞻居然修道,而是诧异他居然找出这么个借口。
她实在是没忍住,给曲瞻竖了个大拇指,赞道:“真好,曲道长。”
曲瞻脸不红心不跳,他点点头,“嗯,我从小喜爱道学。”
贺云昭瞟他一眼,她嘴极快:“你喜欢吧喜欢吧,学有所成了记得通知我。”
曲瞻扭过头,嘴硬的恰似寒冬腊月的老树皮,“贫道承施主厚恩。”
走着走着周遭一片安静,只有远处工人们做工的声音传来,一步两步三步……
曲瞻轻声道:“我们是至交好友不是吗?”
贺云昭不知道他又盘算什么呢,但还是点了头。
曲瞻扭头看她,“今日能不能只做友人。”
贺云昭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可以,不谈君臣。”
风轻轻吹过,两人走路都十分默契的脚步同频,曲瞻垂头,他艰难开口,“裴泽渊……他……”
贺云昭十分坦然,一摊手,“就是你想的那样。”
曲瞻猛的抬起头,他破口大骂,“妖……男魅惑君上!”
贺云昭戳戳他的手臂,“你不会是就等着找个证据好骂他吧。”
曲瞻气的要爆炸了,一连串的劝解话从嘴里溜出来砸的贺云昭晕头转向,这还是臣子劝君主的话啊!
“臣请殿下万万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迷惑!国之储君当……”
他完全可以去御史台,那里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贺云昭简直想捂住耳朵,曲瞻的这反应大的出乎意料。
就像她对路承炀与师姐的态度,顺其自然……
东宫的建制筹备好后,她没有刻意藏什么,作为被重点关注的太子,她身边不可能严密的一点消息都不透出。
比如说她不要宫人侍奉沐浴,只有翠玲一人能贴身伺候,比如说她到现在也没有妻妾,皇帝夫妻俩也不着急。
当她是断袖也成、怀疑她是女子也无所谓,只要她自己不光明正大的承认,谁都不会戳穿,大臣们恐怕比她还接受不了她居然是个女子身份。
她扭头看向还在发疯怒骂裴泽渊的曲瞻,发现不了,那就是笨呐!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路承炀跑过来,违背了贺云昭之前的的吩咐。
路承炀飞快的跪下,“殿下,吏部左侍郎何礼投缳!”
贺云昭撩开衣摆,抬脚踹了曲瞻的屁股,“停!走。”
第105章
投缳,一种自尽的方式。
通常是先准备好绳索,将绳索的一端固定在高处,如房梁树枝上,然后打一个活结,再通过身体的重量使绳结收紧,压迫颈部导致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