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程悦心捏着钢笔的指尖泛白,面前摊开的文件里,警方证人签名栏跃出&ot;雷耀扬&ot;叁个字。
临上庭前,原本负责这一案件的同事因急性肠胃炎被送往医院,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场由她临时顶上的毒品案,会让她以辩方律师身份直面身为警察的男友。
&ot;传控方证人雷耀扬督察上庭。&ot;
法警拉开侧门的声响里,程悦心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雷耀扬站定在证人席上,举起右手庄严宣誓。
上一次雷耀扬作为辩方证人提供证据让她打赢官司,这一次两人身份对立。
宣誓完毕,雷耀扬坐在证人席上,黑色西装剪裁利落,因为要上庭,衬衫钮扣整齐扣着,还罕见的打了领带,但他姿态松弛,又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慑力,仿佛这里不是法庭,而是他的谈判桌。
&ot;请证人复述抓捕经过。&ot;程悦心站起身,声线平稳。
&ot;月日晚点分,o记联合毒品调查科在旺角实施抓捕,被告试图销毁证物时被我当场控制。&ot;
黑色律师袍衬得程悦心身形修长而锋利,“
雷督察,你在证供中提到,当晚你亲眼看见被告张志成身穿浅色上衣携带一个黑色背囊从后巷走出,对吗?”
雷耀扬直视她:“是。”
“但根据现场照片,后巷光线极暗,且被告当时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你如何确定是他?”
“我认得他的身形和走路姿势。”雷耀扬的语调平稳,“我们在监视期间已观察他多次。”
程悦心唇角微扬,翻开另一份文件:“但当晚被告穿的是深色外套,而你刚刚说他是浅色上衣。”
法庭内一阵低语。
雷耀扬神色不变:“光线问题,可能记忆有偏差,但背囊的特征和动作一致。”
她步步紧逼:“所以雷督察,你的证词并非百分百确定,只是‘可能’?”
法官皱眉:“辩方律师,请勿误导陪审团。”
程悦心微微颔首,却仍盯着雷耀扬,眼神锐利如刀。
他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极轻地扯了一下,仿佛在说——“你明知道我没抓错人。”
而她回以无声的冷笑——“这是我的工作。”
“不好意思,或者我换个问题,”她翻出物证照片,&ot;照片显示,装有毒品的密封袋被胶纸二次封装,但开袋记录中没有指纹提取过程,请问是否违反《鉴证科操作指引》中&;原始封装完整性优先&;原则?&ot;
雷耀扬右手摩挲着腕表表带,&ot;开袋时发现胶纸内侧有疑似血迹,为避免破坏生物证据,鉴证人员选择直接切割外层胶带,相关操作有专业人士签名确认。&ot;
程悦心突然指向被告:&ot;张志成先生在警署口供中提到,你抓捕时说&;敢动就打爆你个头&;,请问雷督查有没有威胁过被告?&ot;
&ot;我确实说过类似警告,是因为被告当时情绪激动。&ot;
“据我所知,雷督察在社团卧底多年,回归警队时间不长,是不是还没习惯身份转换,依旧用了社团人士那一套做事手法?”
后排传来窃窃私语。
检控官猛地站起:&ot;反对!辩方恶意攻击证人的专业操守!&ot;
法官敲下法槌:&ot;辩方律师,请围绕本案事实提问。&ot;
雷耀扬依旧平静,&ot;我建议辩方查阅《警察(纪律)规例》第条,任何对警员的不实指控,都可能构成妨碍司法公正。&ot;
&ot;法官阁下,辩方暂时没有其他问题。&ot;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