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浑身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像又被丢入诡异的水池中,冷入骨髓,热的时候又像置身于烈火之中,烈焰焚身。
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可她又睁不开眼,无法动弹。
恍惚中,跌入一个地方,微微的凉,不太热,也不那么冷,恍惚间还有淡淡冷香气。
这香气,让她想到傅青隐。
在那个古怪院子,一路把她抱出去的傅青隐。
可傅青隐,已经被她气走了。
当傅青隐上马,头也不回走的那一刻,她莫名有些难过,这种悲伤从何而来,她也说不清楚。
只喃喃道:“指挥使……”
傅青隐动作微动,听着她呢喃出声,却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轻撬开她牙关,慢慢往里灌药。
直到喝完,听到她又叫一声,俯身侧耳听。
“指挥使……”
傅青隐心头一软,垂眸看她。
她肌肤胜雪,眉毛更加漆黑,两腮泛着潮红,像一朵初晨绽放的茶花。
绿湖和金豹豹都在外屋,除了他和余笙笙,没别人。
莫名其妙,想……
他手指微凉,轻碰她的唇,那么软,那么烫。
他触一下即收,喉咙轻滚。
本来正生她的气,突然金豹豹跑了来,说她病了,也顾不得再生气,拿上药就过来。
看到她可怜可爱,小小一只,陷在被子里,那模样儿似是受了无尽委屈。
他的心跟着化了,哪还有什么气。
他不禁想起黑白的话——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
喜欢,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实在陌生。
他这样的人,本就该绝情绝爱,他也没想着,要什么情爱,这一辈子,只想把该做的事做了,该杀的人杀了。
所以,当初为解心魔,他毫不犹豫选择斩情丝。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什么差错,除了一年犯一次斩情丝的毒,让他清醒过后更冷心绝情。
此次离京,途经大罗宝刹,里面的大和尚曾说,他今年有一情劫,他听完觉得好笑。
人人都说大罗宝刹的大和尚批命算卦最准,但他只觉得荒谬。
哪怕说他会短折而死,不得善终他都相信,唯独这情劫……
可他回京之后,就见到余笙笙。
起初他哪有什么心思,甚至想赶紧报完她的恩,永不再见。
是怎么一次次破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