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从身后不知何处来,流往身前不知去处。
河上一个白衣的小北槐赤足涉水,踏石而行,嘴里轻轻喃念着什么,像是一个抹不去的执念。
“不听、不听、不听……”
祟阴本就是指引鼻祖,瞬息便察觉异常,知晓这大概率还是道穹苍在作祟。
可这世界着实太安静,祟阴又不敢在道穹苍的记忆力量下封闭五官,自我束缚,令得他有机会对自己动手。
因而只一迟疑,前头那小北槐口中喃喃之音,便已入耳:
“夺舍药祖……”
祟阴心头一定,这倒还真是北槐轮回襁褓态下,所剩唯一的执念了。
道穹苍抹除不了,篡改不了,却是正常。
毕竟,这是北槐惟一的翻盘手段,要改他这记忆,怕是会触一连锁反应,令得其人强烈抵触,继而导致一切篡改记忆手段失效。
“记忆之道,重虚而轻实,落于空无之处。”
“若不辅以诸如战道手段,兑换出记忆之强悍来,终究只是下乘。”
有一说一,祟阴被道穹苍阴了,却依旧觉得道穹苍有可取之处。
只是也仅此而已罢了,便瞧道穹苍当下处事方式,他空有记忆,而无战力,对术道之祟阴,难撼分毫……嗯,只能撼到皮肉!
祟阴爆冲往前,一把将那小男孩扒拉过来,就要搜其魂,从此处意识节点,再回北槐过去记忆世界。
小男孩转身,露出的竟是成年道穹苍的面孔!
他的双眼无神,毫无焦点,只有喃喃之声,像是魔怔了:
“夺舍药祖……”
祟阴已然爆撤出数步。
待得冷静回来,觉这又是那该死的道穹苍的小伎俩,其实没法对自己造成半分实质性伤害后,祂重新回去,重新搜魂。
轰!
记忆长河画面崩飞。
很快,青年时期北槐出现,在一石窟之中,面前立着一个个柱状容器,里头装满了粘稠的液体。
“不对劲……”
祟阴再度察觉古怪。
祂搜魂的度极强,目的性也极强。
按理来说,很快就能直接追溯到北槐和药祖交涉的各般画面,不可能出现这些与自己目的无关的场景。
更不必说,会被强行截留在此,驻足片刻。
那换过来也就是说,这些,都是道穹苍在暗中搞鬼?
“蝇营狗苟之辈!”
祟阴压抑着怒火,一步步往前,扫量着昏暗环境下的一切。
没有任何异常。
确实是北槐的过去。
这里,似乎并不存在被道穹苍篡改过记忆的痕迹,那么自己为何会被迫强行停留在此呢?
等等!
祟阴突然心神一颤。
不知是扫见了哪里,祂好像又瞥到了道穹苍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这次竟第一时间没能觉那脸来自何方。
“在哪里,在哪里,藏在哪里……”
祟阴快换扫,搜寻起异常来,却是突然醒悟,自己不是在寻找生命药池吗,怎么找起道穹苍来了?
他根本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