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洋请了假,驱车前往省城。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此行目的,连金晓玲也只说是"去省城办事"。
那些证据材料被他分散藏在车子的多个隐蔽位置,座椅夹层、备胎下面、甚至空调出风口后方,即使遇到检查也很难被发现。
省城的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潮湿。
王洋直接把车开到了金老爷子居住的省委老干部小区。
这里环境清幽,安保严密,进出都需要登记,但王洋作为金晓玲的男朋友,早已是常客。
"王洋?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金晓玲,她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着,看到王洋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找你爷爷有重要事情。"王洋压低声音,"非常非常重要。"
金晓玲敏锐地察觉到男友不同寻常的严肃表情,没有多问,直接带他去了书房。
金老爷子正在练书法,见王洋进来,放下毛笔,笑眯眯地说:"小王来了啊,怎么,想陪老头子下棋?"
"爷爷,我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王洋关上门,声音凝重,"关于省公安厅曹振东的违法违纪证据。"
金老爷子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示意王洋坐下,然后对孙女说:"晓玲,你先出去一下,把门关好。"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后,王洋才从贴身的衣服内袋里取出一个U盘,那是他昨晚将所有证据扫描加密后的备份。
"爷爷,这些材料非常敏感,来源也很特殊,我希望您先看看,再决定怎么处理。"
金老爷子接过U盘,插入电脑,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起来。
王洋安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老人表情的变化,从最初的平静,到眉头微皱,再到面色铁青,最后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混账东西!"金老爷子突然拍案而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党培养他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回报的?!"
王洋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蔼可亲的金老爷子如此震怒,老人家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攥着桌沿,指节都泛白了。
"六百多万。。。。。。还只是查得到的部分!"金老爷子指着屏幕上那份银行流水,"还有这些工程,公安厅的拘留所、训练基地,这都是关乎执法公正的地方啊!他也敢伸手?!"
王洋安静地听着老人痛斥,没有插话。
金老爷子的愤怒中不仅有针对曹振东个人的鄙夷,更饱含着一位老领导对党风被败坏的痛心。
"小王,这些材料你是怎么得到的?"金老爷子突然转向王洋,目光如炬。
王洋早有准备:"来源我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证据的真实性,对方的确是冒了很大风险才拿到这些。"
金老爷子盯着王洋看了几秒,似乎要确认他话语的可信度,然后缓缓点头:"好,我不多问,但这些材料必须立即交给纪委!"
"这正是我来找您的原因。"王洋坦言,"曹振东在公安系统根基很深,我怕普通举报渠道不安全。"
"你做得对。"金老爷子已经拿起桌上的红色座机电话,"我直接给老周打电话。"
"老周"是现任省纪委书记周振邦,金老爷子当年的老部下。
电话接通后,金老爷子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但话语中的分量丝毫不减。
"振邦啊,我这里有份重要材料,关于曹振东的,对,就是那个公安厅厅长。。。。。。我这边证据确凿,非常严重,你今天能不能抽空来我这里一趟?好,下午三点,我等你。"
挂断电话,金老爷子长舒一口气,转向王洋:"你今天别走了,下午一起见周书记,这些材料太重要,必须当面交接。"
王洋点头答应,但随即想到一个问题:"金老,我的身份,是否适合直接参与?我怕打草惊蛇。"
金老爷子思索片刻:"还是你小子考虑的周到,这样,你把U盘留给我,我来向周书记说明情况,你暂时不要暴露,继续回去工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中午,金晓玲被爷爷支出去买菜,王洋才有机会简单向她解释情况。
"你疯了吗?"金晓玲听完后脸色煞白,"曹振东是什么人?他在公安系统一手遮天!要是知道你举报他。。。。。。"